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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会疼。
    想到这些,哥哥没再说什么,由着弟弟每天从早到晚,一直抱着他回到了原国。
    利维家主居住的公爵府,是哥哥真正的家。
    外围和院中的确如弟弟先前所言,种了一大片木槿。但寒冬还未过去,现在看着光秃秃的,等迎来万物复苏的春天,会有百花绽放的美景,到了夏季木槿花也会开得很旺盛。
    老管家一眼就认出了哥哥,第一反应以为是自己老眼晕花,他再仔细瞧了瞧,就眼角湿红,禁不住抹泪。
    因为这般的容貌与气质,天底下除了哥哥利维以净,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府中除了新来的侍女与小厮,之前伺候过哥哥的奴仆们见了他也都是眼眶含泪,纷纷跪拜行礼。
    尾随在哥哥与弟弟身后的源放,也更加确定眼前的人,就是上一任的家主利维以净了。
    哥哥是他父亲的救命恩人,他最初也是为了报恩才来到这里做事的。
    源放此时也跪了下来,说:“欢迎回家,以净大人。”
    哥哥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只是让他们起身,并没有当众承认自己的身份。
    弟弟领着哥哥进了内院,弟弟的房门前挂着鸟笼子。
    笼子里的绿鹦鹉许久没见到主人了,可它一瞧见弟弟,便开始叫唤:“骗子,大骗子!你腰不好!”
    弟弟:“……”
    “咳咳!”弟弟尴尬地轻咳,一如既往地掩饰过去,“老婆,这小家伙早就学坏了,你别听它乱说,我可以向你证明的。”
    他刚说完,哥哥扭头就走了。
    弟弟赶紧在后头追:“哎,老婆,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误会了,我没说今晚。”
    “而且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会逼你的,我蹭一蹭就好。”
    “或者你可以像上一次那样,用手帮我的,以净。”
    “……”哥哥却懒得理他,加快了步伐。
    今年冬天,东大陆居然又飘雪了。这片很少降雪的大陆,距离上一场大雪,已经过了十几年。
    十几年前的那个冬日,弟弟激动地跑到了室外,他在雪地里蹦蹦跳跳的。
    哥哥担心他着凉,也跟着出去了,还为弟弟披上了一件厚大衣。
    “真漂亮。”
    弟弟很喜欢哥哥的眼睛,澄澈如雪花,没有一丝杂质,纯净明亮。
    哥哥也是他的阳光,会永远用爱包裹着他。
    只要哥哥在他身旁,他就不会冷了。
    “哥,我讨厌冬天却喜欢雪,这并不矛盾,就像我想亲吻你的眼睛,却又怕你落泪。”
    哥哥记忆中的声音,此时又一次响起,与耳边的声音渐渐融合在了一起。
    他凝视着面前高大俊朗的弟弟,眼底也仿佛映着那个十几岁的少年。
    两人的五官与轮廓也逐渐重合了,弟弟小心翼翼地问:“哥,我能吻你吗?”
    哥哥却完全呆滞了……
    见哥哥怔在了原地,弟弟轻笑而过,并没有强迫他,径自走到了一旁看雪。
    一夜过后,雪积得很厚,窗户上也凝结了漂亮的雪花。弟弟醒得很早,一大早就起来给哥哥煮粥喝了。
    哥哥准备自己端起来喝,弟弟却摇摇头,坚持要亲手喂他:“哥,宝贝老婆,你就乖乖吃了吧,不然我会很难受的。”
    “我一难受,伤口就更疼了,估计很难好了。以后我身上有疤,别人也会嫌弃我长得丑,统统离我远远的。”
    哥哥:“……”
    弟弟又编了一套糊弄人的鬼话,哥哥明显不信,却不忍拒绝他的好意。
    早饭过后,弟弟又在院子里亲手堆雪人。
    他都三十岁出头了,有时候还像孩童似的。任谁看了,都很难想象,弟弟曾经那么残忍自私,也擅长谋算与玩弄人心。
    弟弟花了一番功夫,堆好了依偎在一起的两个雪人。
    他还在雪人的身上分别写了字,一个是“净”,另一个是“曜”。
    哥哥在旁边一言不发,心里却觉着弟弟越发幼稚。
    但是,他也活着更真实自在了。
    “以净,这个该物归原主了。”
    弟弟说罢,就拿出了一条佛珠手链。
    这条手链在北国时被启双夺走了,后来他又交还给弟弟。弟弟这时重新把它套在了哥哥的手腕上,笑道:“真好看!它果然很配你。”
    “以净,即使你一直都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从今天开始,你可以重新认识我。”
    弟弟牵起了哥哥的手,两人的手掌贴合,手指也缓缓交握在一起,十指紧扣。
    “哥,我一生下来就是你的弟弟,真好。”弟弟说,“如果让我重新选择一次人生,我还是不会改变,我想当你的家人。”
    “无论我有没有进化,是昂影还是小曜,我都会遇见你,喜欢你,我们可以是血浓于水、血脉相连的亲人,也可以是患难与共、相濡以沫的恋人,我们终究都会成为一家人。”
    哥哥的心底深处被暖意填满了,他刚想回应,却感到有什么液体滴落在手背上,液体从手背落下,也染红了他脚下的雪。
    雪里见红,弟弟的嘴角也挂着一溜血珠,他忽然失去了全部的力气,往前一倒,直接倒在了哥哥的怀中。
    哥哥急忙扶住了他,惊道:“小曜!!”
    “老婆,我有点累了,我想睡一会儿。”弟弟感到眼皮越来越沉重,声音也很轻很低,“我就睡一会儿,你别走,千万别再……别再离开我了……”
    弟弟的这一觉很漫长,他睡了一个多月都没有醒来。
    池睿这期间为他把脉数次,今天也依然无奈地摇摇头:“他的生命迹象很微弱,怕是撑不了多久。”
    玄鸽也在池睿的身旁帮忙,他满脸沮丧,也表示无能为力。
    “以净哥,对不起,我和师哥试了无数种办法,真的尽力了,但……”
    他不忍继续说下去,但即便他不说,哥哥也知道等待弟弟的结局是什么。
    “他身上的血咒根本就没有解开,对不对?”哥哥看向了池睿。
    面对他冷冰冰的审视,池睿再三犹豫,终究点了头:“对,一直都没有解开。”
    弟弟一行人平安离开北国一带后,池睿尝试用另一种方法为弟弟解咒,却失败了。
    就算让岚夕帮忙解咒,也需要至亲之血,哥哥的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弟弟当然不愿这么做,于是他就拜托池睿,不要把真相告知哥哥,他自己也隐瞒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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