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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这一刻被拉得无比漫长,他因而得以清楚看到,带出那抹乌光的,是一个半透明的金属色能量梭,能量梭向他袭来,在眼前放大,再放大——最终,在距离他眉心半寸停住了。
乔南等待死亡,但却没能等到死亡,随后他意识到,这并不是死前出于对生命的渴望而导致的时间流速变幻,而是那能量梭,真真切切地在半空中停住了。
不止能量梭停住了,所有的所有,他,江澜,这些抓捕者脸上或轻蔑或戏谑的神情,在这一刻,也都停止了。
停止的时间中,只有空气在波动,有若水纹般荡开圈圈涟漪,而涟漪的中心,则是刚刚从匣屉中跌落的一些物品。
乔南想起来,刚刚两人砸倒了桌子,以至于有很多东西从那抽屉中洒出来,摔碎了。
乔南并不知道究竟摔碎了什么,而江澜心中则是被浪潮般袭涌而来的震惊与喜悦给充满,难道说……?!
当涟漪的波动停止,青致的身形也在房间里凭空出现了,白衣翩逸,气度疏漠,他的视线微垂,无尽的星光洒在所有人身上,而时间的凝滞,也在这一瞬结束了。
“前辈!”
江澜身上的禁锢不知何时已然消除,他立刻冲向青致,躲到了他身侧,同时当然也没忘记,把晕晕乎乎的乔南也给扯了过来。
而这些抓捕者,脸上
则是尽皆失去了颜色,他们迅速组成了御敌的阵势,站在后排的人已点亮了终端,开始与上级联络。
青致慢条斯理地抬手,在前方凝成了一道防御阵壁,顶着这些抓捕者们狂风骤雨般的攻击,极具耐心地等到他们汇报了一应情报、与上级联络完毕,这才抖出一个灵珍袋,把这些人尽数套进了袋子里。
“前辈。”江澜又喊了一声,这时心神方才从极大的震憾中缓和了过来,“难道您是用那个玉符……”
“我早就说了遇到危险就把玉符捏碎,”青致看看乔南,后者先受了伤,又受了惊吓,情绪大落,这会儿已经晕过去了,他转向江澜问道,“你怎么不捏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居然在这里也能用……”
江澜看着地上,那玉符被摔得四方五裂的尸体,一时间心情无比复杂。
这个玉符,他是留着当纪念品的,回来后立刻就用一个精致的盒子把它给装起来了,根本没想过要用,毕竟洛克与荒星实在是太远了。
青致:“……”
“前辈,刚刚我们这边已经报警了,不知道会不会有警员赶到,当时以为他们是绑匪来着……”
江澜一边招来具有诊疗功能的智能侍者前来查探乔南的伤势,一边简单把事情说了一说,“我担心浩川黛碧丝和露娜他们那边恐怕也……”
“喔,”青致点了点头,随手拿出丹药给乔南喂了一颗,“不用担心这个。”
……
宫野千里从外间摔了进来,身下缓缓涌出鲜血,指尖还有一丝能量线缠绕着。
宫野浩川悚然扶起了他:“二哥?”
宫野千里吱吱哇哇:“啊啊啊啊疼,我再也不浪了。”
宫野浩川:“…………”
他撩开二哥衣襟,找到他腰间出血的伤口,用力按住。听着外间不断传来智能战械的交火声,这让他心脏跳得厉害,想了一想,拼命集中起精神,激活了幽隐当时作为感谢送的那道烙印。
幽隐送出的烙印非常神奇,激活之后可以使用一些暗影系的术法,比如隐身、暗影穿梭。因为每次使用,都会消耗掉一些,所以他当时就没舍得用几次,回来之后,自是更没用过了。
然而此时,再不用的话,恐怕再
也没机会了。
他抱紧了哥哥,打算带着他一路暗影穿梭,先从舰船里逃出去再说,然而当暗影之力波动起来,却让他心脏猛然紧缩——
熟悉的,却又无比强大的气息,突然降临了。
“暗影至尊?!”
他失声惊喊,几乎难以置信。
“嗯。”
幽隐答应了一声,但却没有现身,他的气息一隐一现,虚空中突然间被撕出了一道暗影裂隙,随后一个亮晃晃的大灯……不,格里芬,从中疾步走出来了。
宫野千里整个人都是懵逼的,尤其是在格里芬看见他伤势挺重之后,随手就向他丢了一个光球——光球融入伤口,他的伤势,只是一瞬间,便全然恢复了。
“你是,你是,你是——?!”
“快谢谢格里芬前辈。”宫野浩川可劲儿戳他肋骨,又悄悄传出精神讯息他震惊地发现,这会儿已经可以把精神讯息给传出来了,“别信官方那一套,这几位遗留者前辈人可好了。”
“哇哇哇哇哇!”
看格里芬这会儿已经往外面发生战斗的方向走了,宫野千里立刻追上去:
“前辈!谢谢前辈救我!前辈不好意思,过去我对你们存在误解,我错了!话说回来,前辈你为什么会突然出来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而且而且,前辈你和我老弟怎么认识的啊,前辈你对这边不熟我带你走啊,前辈……”
宫野浩川:“……”
他头上逐渐多出几条黑线,再次传出精神讯息:“和前辈说话注意一点,别这么烦!”
然而,格里芬对此却是一点儿也不嫌烦:“啊哈哈,想知道吗,你老弟在我们那边可住了挺久啊,连绿卡都拿了我跟你说,小伙子挺不错的。嗨呀在那边待了八百年,今天可算回来了,这些杂碎,今天非得打个尽情不可,来来来,跟紧了,我一边打,一边跟你说……”
宫野浩川:“?????”
短短一分钟不到就被烦了个脑阔疼的宫野浩川,头上的黑线很快便又替换成大大的问号了。
……
相比江澜与宫野浩川这边惊险万状,黛碧丝与露娜两人的处境则是要安全得多。
两人站在黛碧丝的父亲、琼恩·格莱斯顿元帅身边,格莱斯顿身上散
发出强大的威压,横眉怒目。前方,全副武装的警卫团,此刻正与同样身着制服的一队军人对峙着。
“我再给你强调一遍,”为首的军官说道,“我必须把她们带走,她们接触过遗留者。”
“她们没有碰到过什么遗留者,”格莱斯顿说,“刚刚又问了一遍,再加上先前,这事你们已经问过两遍了。”
“她们有碰到,”为首的军官一声冷笑,“你早看出来了,不是么?”
他向前跨出了两步,在格莱斯顿身前站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