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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啦。”个头矮的那个,扶着高个的手,凑在他耳边说,“带你饮茶啦,你坐好!”他轻轻地搀着他,在我们对面坐下,“不好意思,他耳朵不好,声音大。”
    我好奇地看着他们始终握在一起的手,听邵君楚很亲切地称呼他们:“叶叔,你说的是我爸。”
    “邵羡英的儿子都这么大了?”大声公老糊涂了,叫邵君楚爷爷的名字,他身边的人朝我们笑笑,并不纠正他,“饿了吧,先叫东西吃。”
    “好啊。”从嘴角到眉梢都在笑,原来他也不是不能轻声说话,一出口,就是温柔。
    点心妹推着车过来,他抬手就要拿排骨、糯米鸡,被身边人摁住手:“一碗白粥,一笼叉烧包。”
    “又喝白粥!”
    矮个的撕开一个热气腾腾的烧叉包,喂到他嘴边:“有叉烧包。”
    他撇嘴,顽童一样难伺候:“烫。”
    矮个的立刻吹了吹:“吹吹,吹吹就不烫了。”
    得逞后,大声公眉开眼笑,乖乖吃下身边人喂的一个包子一碗粥。
    我心里动揣测,于是凑过去小声问邵君楚:“他们是?”
    手臂贴手臂,邵君楚转头,看了看我们紧贴的肩膀:“他们姓叶,是我爷爷的病人。”他听懂我的意思,看我的眼神古怪,说得很轻,“和我们一样。”早有准备,还是吃了一惊,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对齯齿鲐背的同性爱人,堪称奇迹。
    君楚的呼吸吹入耳朵,我连忙躲开,也不嫌烫,拿了一笼路过的虾饺,掀开笼盖,用蒸气掩面红。
    “啊,虾饺!”大声公夹起一颗。
    “不许吃!”被他身边人截胡,“你忘了你的痛风了,还敢碰虾饺。”
    干脆扔了筷子,耍脾气:“这个不许吃,那个不许碰,还有什么意思!”
    “你真是越老越顽固,我说的你都不听了。”
    “你还不是一样,多少天了,我想吃碗汤团,你都不给我做。”
    “医生怎么跟你说的,要吃清淡,不要荤腥,糯米吃了不消化!”
    “医生都是狗屁,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被骂狗屁的邵君楚出来打圆场:“叶叔。”这次,他喊矮个的那个,“吃一点点,没关系的。”
    “听到没!”有人撑腰,高个的又得意。
    “半夜疼起来,没人管你。”话虽这么说,矮个的还是剥开水晶皮,把虾肉放嘴里嚼烂了,喂给迫不及待的老头,“只许吃一个,年轻的时候就这样,从来不听我的。”
    “谁说!”哄老婆似的,他指誓,“听你的,我就吃一个。”
    “叶叔。”也许是作者的猎奇心,我主动问他们,“你们的关系真好。”
    “好什么。”小叶叔说,“天天给我气受,恨不得我比他早死。”
    一听他说死,另一个叶叔突然板脸:“说什么,给我呸掉,你不会死,我不会允许。”那股霸道的架势,活像能断生死的阎罗王。
    说着说着,他竟握紧他的手,指尖发抖,眼睛一瞬不瞬把人守着,好像怕眨一下,对方就消失。
    “那你就健康点,好好陪我啊。”
    茶壶嘴里飞出的沸水,点心笼上阵阵飘香的白烟,格子窗外落进来金黄的光都不再吸引我,眼睛里只有他们,其他都失色。
    我大胆的瞩目,终于引来小叶叔注意:“这位是邵医生的朋友?”
    “啊!”很失礼似的,邵君楚摸摸鼻子,“是,我朋友。”
    “我叫穆知秋。”我连忙介绍。
    大小叶叔同时看了看我们,我又低头,前辈面前卖乖,一种怕被识破,又好像早已被看透的尴尬。
    对方倒很自如,笑着问我:“穆先生也是医生吗?”
    我摇头:“不是,我为杂志社,写专栏,偶尔发发小说。”
    小叶叔是个很温和的人,他夸我:“读书人,了不起呢。”
    可另一个,就很八卦了:“成家了吗?”大声公声如洪钟。
    我脸酡红,好像一块挂钩上的叉烧:“没有。”搞不清为什么撒谎,“我还是单身。”我感觉到身边,邵君楚投来的眼神。
    小叶叔剐了大声公一眼:“读书好,但是终身大事也不要耽误,穆先生有喜欢的人了吗?”
    也许是心里作祟,我总觉得他说这话时,笑眼睛一直在我和邵君楚身上来回:“没有。”我用一个谎,圆另一个谎,“没人喜欢我。”我沉默,无趣,不会解风情,连情人也快留不住。
    “一定是你架子大!”大声公嚷,“读书人就这样,喜欢不喜欢,都要人猜,不肯好好说出来。”真多嘴,一针就见血。
    小叶叔端茶壶:“就你话多,饮茶啦。”然后又给我添水,“我年轻的时候也这样。”放下茶壶,他突然说,“心里装了太多事,又不敢说,什么都不告诉他。”
    桌子上,大叶叔握紧他的手,对他笑,一往而深的深情:“你不说,我也知道。”大叶叔依旧一副笃定傲然的口吻,“你没有什么能瞒得过我。”
    我突然艳羡,想穿越时光,回到过去见证他们的人生。
    “白粥也是滋味,但忌熬过头。”在我发愣的时候,小叶叔看我和邵君楚,“有些话,能说的时候一定要说,有的事不能等的。”我看着他们,大大方方十指紧扣,交换了一个眼神,“什么话,你得说出来,对方才能知道。”
    老茶馆斑驳的旧招牌,经过半载风云,金漆的字,已经黯淡,若然失去一边。
    我们在灰突突的行运楼三个字底下道别,我和邵君楚目送他们颤巍巍,搀扶着离开 。
    “真羡慕他们。”我有感而发。
    直到他们转过街角,邵君楚才幽幽开口:“最多到年底,最快三个月。”
    我一时没懂,恍惚转头,心中一跳,我明白到:“你是说……哪个叶叔……”我有意不信,可邵君楚没必要骗我。
    “大的那个。”他不愿说下去。
    好半天,我才问:“另一个叶叔……知道么?”他点点头,“只有他知道。”
    我捂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邵君楚也很沉默,站在路边,伸手为我拦了一辆车,打开车门:“我送你回去。”
    我站在原地不动,一对母女超过我,挤上那辆TAXI,急急关上车门:“去尖沙咀。”
    “怎么了?”邵君楚站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不过来。
    我数着地上的方格子,好比数石块,要搬走几块,才能到他身旁:“我有话要对你说。”
    “现在吗?”他看手表,“我三点钟还有一场手术。”他看起来真的累坏了。
    我应该懂事点改日,又不是不能再见面:“就现在。”
    他拿我没辙:“那就附近吧,午饭后我回医院,还有时间睡一会儿。”
    被他们说中,我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