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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风而动”,还给自己取了个风雅的名字,叫“漂舟”。
    江湖上只要某个人出名了,其他人能翻出他八辈祖宗的消息来,聂沛又不做掩饰,他几个姐姐的孩子大家都知道叫什么。
    早年间也不是没有寻仇的,但是悄咪咪溜进府裡一看,这真是正经人家,有个或者有钱或者有势的老爷,家裡有个正妻,有三四个小妾,对比发现还和府尹家门当户对,家裡最大的事就是算错账了或者哪个妾和那个妾又掐起来了。
    众江湖人看的牙酸,他们都是风裡来雨裡去的,动辄杀人灭口,但看着这种“平凡普通”的家庭,实在是没有下手的必要,他们又没丧心病狂到胡乱杀人,只得离开。过了几年,也就没人记得起这聂氏人家了。
    李元飞快地在脑子裡过了一遍聂沛的事蹟,顿觉头昏脑胀,这是一尊比陈墨川还可怕的大神。
    陈墨川尚是个杀手头子,武功学识都是江湖上排名靠前的,除了那些久不出山的老怪物,能比得过他的不多,但聂沛,还真说不准。
    追月楼虽说女子偏少,但不是没有,万一聂沛祸害追月楼怎么办?听说他还男女不忌来着?
    李元想起他调戏自己那句“龙阳之趣”,浑身打了个哆嗦,随后又想,聂沛只轻功好,其他不行,那也就是逃命十分在行。
    李元稍稍放心。
    他可是臭名昭着的追月楼中的,大名鼎鼎的,李元李护法。
    【作家想说的话:】
    聂沛其实一出场就挺贱的……
    聶沛的目的與他花里胡哨的衣服 章节编号:6127361
    聂沛换了一身淡黄色的衣服,头髮也又梳理好了,松松散散在脑后梳了个辫子,手裡拿着一本书,配着桌上小厮送来的点心,吃看两不耽误,舒服极了。
    李元脚步一顿,觉得他和桌上的蛋黄酥一个颜色。
    “李护法。”聂沛直起身子,晃了晃手裡的书,道:“这本《货币杂谈》我听说过,可惜当时没淘到,不知李护法从何得来?”
    李元懒得回答,这书原本已经烧了,这本是那老先生誊写的,小字工工整整,写的挺好看的。
    李元挥手,将守在一旁的小厮摒退,问道:“你可是漂舟采荷人,聂沛?”
    聂沛一笑,颇为自得的模样:“不敢当不敢当,江湖诨号罢了,叫我聂先生就好。”
    李元嘴角微动,扯出一个浅淡的假笑:“你我年纪相差不多,不如我直呼你聂沛吧。”
    李元一点也不想管一个采花大盗叫先生,客套的称呼也不行。
    聂沛当然知道这时候笑容多半是假的,也就不在意了,转而谈起正事:“想必你也知道,我到追月楼也有我的目的。”
    李元不动,杀丁旭根本算不上是理由,他一定还有别的理由。
    “目的很简单,杀了丁旭,谁动手都行,我只要他死。”聂沛说这话的时候看不出他对丁旭有任何恨意,“至于理由,知己红颜被他杀了。”
    这人花名在外,原来还能有个红颜做他“知己”而不是“情人”。
    李元差点被他逗笑了,表情有点惊讶:“不知是什么人有资格做你的红颜知己?”
    聂沛捏了一块蛋黄酥塞进嘴裡,口齿不清道:“说了你也不认识,玄土城一个医女而已,她家世代行医,见我受了重伤,也不知我是谁,将我救了。”
    李元微微一怔,没想到“知己”的身份如此普通,至于他说的重伤,大约是某次采花被人揍了。
    聂沛低头弹了弹衣服上的点心渣子:“我本也想……咳,这种汙言秽语还是不与你说了,李护法在江湖上向来是……”聂沛顿了一下把“追月楼最忠诚的走狗”吞回去了,换了个词,“凶名在外,但我没想到,白小姐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漂舟采荷人”有个规矩,只睡人妇,不睡未出阁的姑娘,按他自己的话说,姑娘家不会动还喊疼,没劲儿。
    原来做“知己”的理由是这个。
    玄土城李元知道,算是丁旭的地方,以前两人还在维持面子的时候李元去过,听说过“白家医馆”,在城裡口碑很好。
    “我伤好了却捨不得走,白小姐……很有意思。”聂沛的神色难得一见的有些正经,“但我玩闹惯了,憋的难受,去青楼爽快了一夜,再回来,白家医馆已经没了。”
    李元皱眉,白家医馆的人大多善良,医人未必图钱,遇到穷苦人家来求医,分文不取也是有的。
    “我去看了白小姐,也没能倖免,她会些功夫,但顶多用来防那些地痞流氓。”聂沛声音微冷,白小姐死状淒惨,他实在是难忘,“我多方打听才知道,原来是白家不愿掺合到丁旭的事裡,丁旭就下了杀手。”
    像是丁旭做得出来的事。
    “所以啊,我的要求就这么简单,杀了丁旭,我就卖身给李护法了。”聂沛又捏了一块蛋黄酥,之前的郁郁神色一扫而空,对着李元眨了眨眼。
    李元不动声色的抖掉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想,你从小玩物丧志,长大漂舟采荷,教的了书吗,别给这些小孩教什么某某摸吧?
    谁想聂沛还就真的认真教书了,问了李元孩子们学到哪,就拿着张先生抄的书开始教了。
    五个孩子面无表情的坐在新的学堂裡,冷冷地看着聂沛,不约而同地想到,李护法别是个色盲吧,怎么找了个花孔雀做新先生,前几天那个一身酸腐气的王秀才正常。
    聂沛休息了几天,熟悉一下环境,今天第一天上岗教书,特意穿了一身宝蓝色的锦衣,衣服下摆绣了一圈孔雀翎,头髮又故作风流的束了一半,配上同色的发带,要是放到某些地方那必然是头牌。
    李元怕出事,打算先盯一天,站在门口觉得这人真辣眼睛。
    李元常年穿黑衣,其他颜色的衣服顶多也是深蓝暗红,要是在夜裡看见大约都分不出颜色,陈墨川穿衣服虽然颜色多,但也是比较沉稳,他那儿子更简单,粗布麻衣也穿得挺高兴。
    聶沛只有在李元面前才難得正經 章节编号:6127363
    只见聂沛白细的大手拿着书,站在晨光裡,宝蓝色的衣服还有些反光,对着下面那些苦大仇深的孩子们也仍笑语晏晏,出言调侃:“诶诶诶,别都跟死了爹娘一样,学习分明是一件……”
    一根毛笔直冲聂沛面门飞去,笔尖沾满了墨,想给他脸上添点彩。
    李元在门口默默无语,聂沛真会说话,这些孩子本就是追月楼捡回来的,都不知道爹妈是什么,史先生用自己的命换下了这五个孩子,他们又不是没心没肺,大约在他们心裡史先生就是亲爹。
    这人说的第一句话就完美的戳中了这些孩子心中的伤疤,真是天赋凛异。
    聂沛何许人也,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