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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亲已明言与他们母女断绝关系,但到底是不忍心看着你亭若妹妹受苦。”林氏解释道,“逼她们走也是你父亲的计策,实则一直派人盯着,前阵子亭若与你大伯母决裂后,你父亲便将她接了回来。”
温亭晚大抵能明白温留长的用意,庞氏贪心不足,最终害得温亭若只能回义阳嫁人。温亭若眼见庞氏毁了自己的一生,也看清了庞氏的为人,定不会坐以待毙。
温留长等的便是这个时候。
“那大伯母那儿……”
“你父亲已派人同她说清楚了,若还想让亭若在京城嫁个好人家,她便得安分守己,乖乖待在义阳。你父亲请了嬷嬷教亭若规矩,到时候再给她寻一门好亲事,也算对得起你大伯父了。”
温亭晚点点头,温亭若被养成这般娇纵的性子,温留长也自责不已,而今也只能使这法子,只希望温亭若懂得知足才好。
大婚当日,天色未亮,温亭泽和温留长一起去祠堂告慰祭祀先祖后,才由媒人领着前往贺家迎亲。
温亭泽如今贵为定远侯,新妇自然是要迎到定远侯府的,因而温亭晚晨起便直接由温府赶往定远侯府。
整个定远侯府红绫飘飞,喜气洋洋,约莫一个多时辰后,便听喧天的锣鼓声渐近,浩浩荡荡回返的迎亲队伍出现在了街巷尽头。
温亭泽行在最前头,身着喜服,骑在骏马之上,别有一番英姿,然面对周遭的奉承恭喜之声,他却只是僵硬地扯来嘴角,别提有多别扭。
温亭晚远远望着,忍不住笑出了声,温亭泽那副样子,哪里像人家神采焕发的新郎,倒像是被人拿着刀胁迫了。
花轿在定远侯府门口缓缓而停,赞者请新娘下轿,轿内却迟迟没有动静,周遭看热闹的人不免窸窸窣窣起来。
赞者低咳了一声,再一次提声道:“请新妇下轿。”
轿中依然一片安静。
喜娘急切地想掀帘,却听里头人声若蚊呐地说了句什么,喜娘面露难色,看向温亭泽。
温亭泽微一蹙眉,翻身下马,走到了喜轿前,压着声儿问:“怎么了。”
带着些许哭腔的声音从轿内传出来,“坐太久,我脚麻了,站不起来。”
温亭泽听罢,颇有些烦躁地撇了撇嘴,不顾喜娘的阻拦,直接掀帘而起,弯腰将里头的贺槿湫抱了出来,径直步入了正厅。
人群中一阵诧异的低呼,毕竟先头不少人臆测,定远侯会娶贺家六姑娘,定是贺六姑娘使了手段,定远侯是逼不得已,可看如今这情形,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
僵硬地蜷在温亭泽怀中的贺槿湫弱弱道:“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有些紧张再加上坐得久了才会腿麻。”
虽然隔着喜帕看不见,可温亭泽还是能从贺槿湫的语气中想象到她眉目拧在一块儿的无措模样。
“我知道。”他淡淡道。
“我是不是很沉?”贺槿湫叹了口气,“我这两天想了想,总觉得外边说得对,我俩成亲这事儿,怎么都是你吃亏,便多少觉得有些对不起你。”
温亭泽愣了愣,旋即双眼心虚地飘忽了一下,若说对不起,铁定是他对不起她的,毕竟为了卸下她的心防,他撒了那么大一个谎。
“不沉,你挺轻的。”他定定道。
贺槿湫闻言有些感慨,心道温亭泽可真是个好人,这时候还在安慰她。
温亭泽这话倒真不是安慰,贺槿湫比他想的轻得多,虽他没抱过别的姑娘不知道,但抱起贺槿湫来完全是轻轻松松。
温亭晚远远地看着,蓦地想起自己大婚的那一日,也是这般天寒地冻的时候,只是那时风雪交加,不是像今日这般的晴天。
与此时的喜气洋洋不同,她犹记得,那一夜,太子的冷漠也令她的心如坠冰窟。
这厢,温留长与林氏坐于上首,正笑看着两位新人拜堂,温亭晚却透过重重的人群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望着她,她杏眸微张,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待新人礼毕,众人转而去厅中吃席,她走出屋外,想行礼却被太子拦住了。
太子褪了华衣,一身寻常的月白长袍,玉冠束发,俊朗如斯,连周身凌厉的威压都敛了去。
“这是宫外,不必多礼。”
温亭晚退开一步,问道:“殿下怎么来了?”
“今日是定远侯大婚,孤自然得来看看。”见她往他一身装束上扫了扫,景詹笑道,“既是定远侯大婚,孤自然得低调些,莫抢了他的风头。”
温亭晚敷衍地一笑,便见太子牵起她的手,“晚儿,孤带你去个地方。”
他径直拉着她出了府,府外不远已有一辆马车在等候,太子将她抱上了车,马车缓缓而行。
为防她冷,太子在她的腿上盖了绒毯,还往里头塞了个汤媪,抬眸看见温亭晚疑惑的眼神,柔声道:“怕什么,孤还能把你卖了。”
温亭晚苦笑了一下,她倒是不怕太子卖了她,她怕的是其他。
也不知行了多久,当温亭晚在暖融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