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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也不再心悦于殿下。”
温亭晚轻飘飘的“放下”和“不再心悦”就像一记重锤砸得景詹发懵,亦像是给他判了极刑。
脑中绷紧的最后一根弦断了,他发了狂一般抱住温亭晚,“不会的,你怎么可能轻易放得下呢,明明之前你那么在乎孤,你只是在骗自己,晚儿,孤错了,孤真的错了……”
温亭晚被他抱得难受,几欲喘不过气,可怎么求太子都不肯放手。
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咬牙一把推开了他,怒意上头,下意识抬手一扬。
只听一声清脆的“啪”,殿内诡异地安静。
温亭晚怔愣了一瞬,看了眼自己发疼的掌心,后怕地望向太子。可太子不但没被她打醒,反摇摇晃晃,用一双迷蒙的眼睛看过来,下一刻酒意彻底上头,他半跌在了地上。
见此情形,温亭晚向外喊了声“高裕”,甫一喊完,胃里一阵翻腾,她直接倚着床榻疯狂呕吐起来。
高裕和习语进来时,内殿一片狼藉,空气中酒气和呕吐过后的酸臭味混在一起,何其难闻。
“殿下!”
“主子。”
高裕忙将太子扶起来,习语则上前轻拍温亭晚的背,命宫人送热水脸盆来。
“殿下。”高裕唤了太子一声,见太子醉成这般,旋即有些为难地看向温亭晚。
温亭晚正吐得难受,习语接收到眼神,因心疼主子,没好气地白了一眼,“高公公,太子殿下醉成这般,您还不带他回励正殿嘛。”
高裕本欲让太子留在这儿的,就算是偏殿也好,可现下看温亭晚这态度,强留也没有意思,遂命宫人抬来步辇将太子送了回去。
因吐了一遭,温亭晚次日一直有些恹恹的,提不起劲儿,想起昨晚的事儿,实在是怨极了。
午后,方毓秀抱着孙旭来时,温亭晚才起了身。方毓秀见她这模样,问了缘由,才知与太子有关。
温亭晚与太子的事,方毓秀一直没有过问,她看得出这阵子以来温亭晚对太子的冷淡,多少也猜到了些缘由。
她让习语抱着孙旭去了庭院中玩儿,见四下无人才忍不住问道:“晚儿,你对进东宫这事儿后悔吗?”
温亭晚怔愣了片刻,从未有人这么问过她,她思量片刻,正视着方毓秀,一字一句认真答:“不后悔。”
“可你如今……”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可以后悔的机会,若我当时选择不进东宫,而嫁于旁人,谁又能保证我不后悔呢。虽说那时怀着几分冲动,可路既是我自己选的,便容不得我再说一句后悔。”
她与太子之间剪不断,理还乱,因纠葛着他们的不仅仅是情,还有恩。
从前她将两者混为一谈,后来才明白,情是情,恩是恩,她大可不必为了报恩将自己的感情搭进去。
温亭晚知道方毓秀在担心什么:“无妨,你忘了,我还有他呢。”
她缓缓将手覆在微凸的小腹之上,眸光像春水一样潋滟温柔。
没从温亭晚的脸上看到悲色,方毓秀的心才定了下来。她与温亭晚一块儿长大,清楚她有多倔强和坚强。
“还有我和旭儿,都会常常来陪你。”
两人相视一笑,便听窗外习语急切地喊道:“小公子,别别别,摸不得,小心它啄了你。”
方毓秀将窗推开,只见廊下,被习语抱在怀里的孙旭挥舞着双手,想去抓笼中的那只玄凤鹦鹉。
“晚儿,这通身雪白的鹦鹉你是哪儿来的?”方毓秀好奇地问道。
“晚儿,哪儿来的,哪儿来的……”
鹦鹉扑腾了两下翅膀,跟着学舌。
方毓秀愣了愣,旋即笑了起来,她一笑,孙旭也被咯咯咯得逗笑了,嘴里含糊不清地“哇啊”“哇啊”的。
温亭晚和方毓秀听了半晌,才听清他说的是“晚儿”。
“你这孩子!”方毓秀佯装端肃,“晚儿这两个字也是你能叫的?”
她话音刚落,笼子里的玄凤鹦鹉扯着嗓子,蓦地来了一句:“晚儿……”
温亭晚面色一黑。
东宫,励正殿。
高裕端了碗小米南瓜粥进来,见太子负手站在窗前。
今日早朝,太子称病未去,令朝臣们都吃了一惊,太子向来勤政,除非病重,从不缺席朝会,更何况太子前一日还安然无恙,朝中一时议论纷纷。
“殿下,奴才从御膳房端来一碗小米南瓜粥,您昨夜醉得厉害,今日该吃些清淡的才好。”
景詹闭眼,头疼欲裂,他在额间揉了揉,低声道:“且放着吧。”
高裕抬眸偷偷瞥了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只见太子的右脸上还有红色的淡淡的掌纹,五指清晰。
太子妃下手也真是狠,太子这模样,哪里能去上朝,只怕引起轩然大波不说,敢打当朝储君,太子妃定也难逃责问。
他将汤碗搁在桌案上,躬身退了出去。
庭院中草木凋零,一片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