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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姝惊诧道,“那不是成了老姑娘了嘛,真可怜......”
寻常人家的姑娘,及笄后便得开始筹谋婚事了,可贺槿湫拖到了二十岁还未嫁,估摸着也嫁不到什么好人家了。
温亭晚摸了摸景姝的头,“有什么好可怜的,我瞧她倒是自在得很呢。”
贺槿湫之所以嫁不出去,跟她在外间的风评有关,都传她胸无点墨不说,还整日好吃懒做。
这样的姑娘自然没有人家愿意娶回去做主母的,但贺槿湫又是嫡女,贺诚不可能让她当妾,此事一拖再拖,贺槿湫便被耽误了下来。
温亭晚曾在别家的宴上,见过这位贺六姑娘几回。
她总是默默坐着不说话,埋头吃喝。等吃饱了,就打着哈欠,随便寻个由头离开。京城中的其他世家闺秀提及贺槿湫多是嗤之以鼻,温亭晚倒羡慕得紧。
能活得这般潇洒自在,难道不好吗?
申时前后,骑马的众人各自散去,温亭晚在慢悠悠踱回营帐的路上,忽听身后传来一阵马嘶。
抬头便见,太子着赭色骑装,坐于马上,墨发以玉冠束起,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
他向温亭晚伸出手:“太子妃可愿与孤一起去看林中落日?”
林中落日?
温亭晚心下一动,她从未见过林中落日,倒是听温亭泽讲过有多壮美,但看了一眼太子那匹威武雄壮的马后,她又有些犹豫。
似看出温亭晚的心思,景詹翻身下马,拉起温亭晚的手往马首上探去。
她本有些害怕,但见那马乖巧地低下头,任她抚摸,一番温顺的样子,胆子便大了起来,“这马叫什么名字?”
“红缨。”
红缨?温亭晚眨了眨眼,疑惑地向景詹看去。
景詹点点头,证实了她的猜想:“红缨是母马,是曾经夏国来使进献给父皇的,后来父皇将它转送给了孤。红缨较一般的马高硕一些,跑得更快,甚至可以日行千里,是难得的良驹。”
似是感受到主人的夸赞,红缨高兴地打了个响鼻,惹得温亭晚也笑了起来。
“别怕,红缨虽性子烈,难以驯服,但它极听孤的话,你是孤的人,它定不会为难于你。”
温亭晚又在红缨身上抚了两下,鼓起勇气,轻轻“嗯”了一声。景詹掐着她的腰先将她抱上马去,随后利落地踩着马蹬坐在了她的身后。
没上马时,温亭晚只是惊叹这马的高大,可真坐在了马背上,双脚悬着,往下瞧一眼都觉得心惊。
景詹勒紧缰绳,感受到温亭晚的僵硬,用余下的一只手环住温亭晚的腰,柔声道:“第一次骑在红缨身上难免如此,孤的骑术尚可,定不会教太子妃摔了。”
温亭晚倒是不质疑太子的骑术,几乎每年秋狩太子都能拔得头筹,更何况她是见过太子骑在马上引弓射狼的样子的。
而且,虽然太子不记得了,但是她自己知道,她并不是第一次骑在红缨身上了。那年秋狩,太子带她回营地时,她坐的正是这匹枣红色的骏马。
见温亭晚安心下来,信任地将背紧紧贴在他胸前。景詹这才轻夹马腹,喊了一声“驾”,缓缓而行。
待温亭晚慢慢适应后,他再扬起马鞭,驭马小跑起来,虽有意控制着速度,但温亭晚感受到身子不由自主往后仰的力,以及耳畔呼啸而过的风,吓得将眼睛闭得牢牢的。
“晚儿,睁开眼看看。”
她犹豫地睁开一条小缝,惊诧了一瞬,杏眸微张。
随着红缨的疾驰,两侧的风景飞快地向后退去。最初的恐惧逐渐被欢欣与畅快所代替,温亭晚放松了身子,去感受怡人的风带着草木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
景詹知她欢喜,心底也不由得舒畅起来。
纵然当年不是他救的温亭晚又如何,那人也不知是谁,在何处,他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他相信只要他加倍对温亭晚好,她一定会很快忘了那人,将真心全数交托给他。
临近树林尽头,他轻拉缰绳,放缓速度。
暮色四合,霞染漫天,一轮璀璨的圆日挂于层峦之后,树木山丘都被撒上了一层红。
温亭晚不禁有些看呆了,她微微伸出手,看着通红的掌心,仿佛捞着了一片霞光。
景詹眸色温柔,看着怀中美人,欲说什么,倏然眸光微凛,只见一支尖利的羽箭从树丛中刷地飞出,正中红缨后腿。
马受惊失控,向前奔驰。
“啊!”
景詹抱紧下意识尖叫的温亭晚,勒紧缰绳,试图使红缨冷静下来。不料两侧树丛中不断飞出羽箭,箭箭直逼景詹要害。
“闭眼!”
温亭晚飞快将眼睛闭牢。
片刻后,耳畔同样响起刷刷的羽箭声,继而是从林间发出的惨叫。
惨叫声止,温亭晚偷偷睁开眼,正见太子收起弓箭,垂眸看向她。
“晚儿,你信我吗?”
见她重重点头,景詹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