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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被这番话震住。
太子将话说到这份上,无疑是堵死了她给沈云霓留的所有退路。
皇后之所以如此宠爱和袒护沈云霓,倒也没什么特别的缘由。
无非沈云霓是安国公府唯一的嫡女,且与太子年岁相配。而今太子彻底厌弃了沈云霓,自然也不会愿意娶她,既是如此,沈云霓便没了存在的价值。
皇后心有城府,自然明白权衡得失,为了一个沈云霓闹得与太子翻脸并不划算。
她以手扶额,蹙眉道:“本宫会将云霓送去惠州好好反省一阵。”
景詹明白,皇后说这话意味着她同意了。
“多谢母后。儿臣殿中事务繁忙,便先退下了。”
皇后倚在宝座上, 望着景詹离去的背影,微微凝眸。
方才那一番话,太子话里话外看似处处为安国公府着想,实则以强硬的态度,逼着她不得不顺着他的意思处置沈云霓。
其实,太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情也能过去。毕竟,无论是三皇子还是温亭晚,为了自身清誉,绝不可能将此事透出去半分。
但太子仍是坚定地要重惩沈云霓,如此迂回曲折,难不成是为了给温亭晚出气?
毕竟那一夜,太子为了温亭晚,甚至不惜对沈云霓刀剑相向。
越想越烦躁,皇后难免对景詹心生不满。
到底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做不到与她同心。
这下,沈云霓算是彻底指望不上了,看来有些事她还得寻工夫与安国公重新计议。
躲在偏殿的沈云霓,从窗缝中见太子离开,自以为逃过一劫,她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庄姑姑便进来告诉了一个令她崩溃的消息。
沈云霓在怔忪片刻后,不管不顾地跑出殿外,在景詹进东宫前拦下了他。
“表哥,你为何要这么对云霓,云霓只是喜欢你,只是喜欢你而已啊!”她哭得泣不成声,企图用眼泪使景詹回心转意。
她将身子扑过来,却连景詹的一片衣角都没碰到。
景詹看向她的目光不含一丝温度:“云霓,你喜欢的从来不是我。”
“怎么会,云霓喜欢的一直都是表哥。”沈云霓抽泣着,“表哥别将云霓送到惠州去,云霓不想去那里。”
惠州远离京城,自然也没有京城的繁荣。她是要当太子妃,要当皇后的,将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享不尽的荣华,她绝不要在那等穷乡僻壤过一辈子。
“你喜欢的从来只是你口中的表哥。”景詹嗤笑一声,像是在嘲笑沈云霓,却又像是在笑他自己,“可若母后当年选择的不是我,而是别的皇子,你还会对我说出‘喜欢’这两个字吗?”
沈云霓张口就想说她会,可望着景詹那似能将她看透的犀利目光,这个“会”字卡在喉间,竟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虽不愿承认,但景詹说的没有错,她只是想成为太子妃,和太子是谁毫无关系。
她颓然地倒在地上,明白事情根本就没了转圜的余地。
原来她所谓的喜欢,早已被景詹看穿,且自始至终当一场笑话来看。
景詹收回视线,转身走了两步,却听身后沈云霓突然道:“太子殿下,您之所以对温亭晚与众不同,是因为她对您存着几分真心吗?”
景詹步子微微一滞,继而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置若未闻。
沈云霓扯开嘴角凄凉地笑了起来。
真心吗?可在这宫中真心又能有几两重。
当初太子能对温亭晚的真心不为所动,就算她如今得了宠又如何,她就不信,等到太子厌了她,或是她年老色驰,有更娇俏明媚的女子进了宫后,她还能十年如一日荣宠不断。
毕竟真心这东西,到了没用的时候,就能视之如草芥,弃之如敝屐。
当天,沈云霓被匆匆送出了宫,次日便启程被送往了惠州。安国公府对外说,是住在惠州的老祖宗思念儿孙,才让沈云霓代替父亲去侍奉祖母一阵子。
这话处处都透着蹊跷,安国公府那么多孩子,为何偏偏只让沈云霓去了。虽心有疑虑,但外间人不明所以,再加上安国公府有意压制消息,各类谣言传了两三天便也平息下来。
与其同时,温亭晚从习语口中得知,宫中接二连三莫名死了几个太监。虽让一部分宫人小小不安了一阵,但在宫中,这些奴才的命向来比草贱,因而此事根本没翻出什么水花,最后也不过是以意外两字定论。
然温亭晚知道,这世上压根没那么多的意外,可正因为有这些意外,才能让一些秘密永远埋藏。
沈云霓离开的半月以后,安国公府偷偷将府中姨娘所出的五姑娘,转而养在了安国公夫人膝下,也算作了半个嫡女。且这段日子以来,安国公夫人常带着这位姿容才貌尚佳的五姑娘在大小的聚会上抛头露面。
恐怕要不了多时,皇后宫中便要换一位常客了。
不知怎的,听到这消息的温亭晚竟隐隐对沈云霓生出几分同情。
安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