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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温亭晚嘲笑得最勤的几个宫人都忍不住对她生了几分同情。
此时,被宫人传做怨妇的温亭晚,正站在书案前,没有丝毫懊悔和眼泪,相反的,她这一月过得分外自在。
因着经痛之症,她虽也在床榻上躺了十余日,灌了不少苦药,可待虚弱的身子有了劲儿,她便提了画笔继续作画。
御花园的桃花落了,可她的十里桃林图却已铺陈在了纸上。
画上无风,却能感受到春风穿林而过,花瓣飞舞,落英缤纷。
桃花林下,三两豆蔻少女和意气风发的少年们成群结队,或赏花游玩,或吟诗作赋。
在东宫一年,温亭晚虽也时常念及往事,可不若近日来得勤,画上的场景频频入梦,她每每苏醒都浑浑噩噩。
她实在想念父母兄长和昔日的好友。
禁足的最后一日,温亭晚正盯着画愣神,习语匆匆进来,告诉了她今日宫中发生的大事。
由大理寺调查审理的太子落水一案有了结果。
太子并非被人谋害,木桥断裂确实是因为年久失修。陛下将此事交给太子处置,最后,营造司的总管被杖责一百后削职赶出了宫,相关的其余人皆领了五十杖责,罚了一年的俸禄。
至此,此事便算草草了结。
昭阳殿早朝竟无人对此心生不满,原主张谋害一说的大臣都称颂太子殿下宅心仁厚,不主张调查此事的,都缄默不语,好似得了满意的答复。
温亭晚听习语讲完,觉得实在蹊跷,那日赏花宴,她是眼看着木桥断裂的。若是年久失修,当是不会裂得如此之快,几乎是太子一踏上去,木桥便从中倏然传出“刺啦”的断裂之声。
疑惑归疑惑,如今事情有了结果,她也没必要太执着于此。
只是说起落水一事,温亭晚蓦地想起什么,旋即在妆奁间翻找起来。
习语不明所以:“主子,你在找什么?”
“红绳。”温亭晚同她描述,“你可记得,我有一条红绳,上头串着一颗金色的珍珠。”
习语对这条红绳有些印象,因温亭晚自幼便戴着它,很是喜欢,她依稀记得,赏花宴那日,温亭晚还特意将它戴在了右手腕上。
“主子,好似是在赏花宴后,奴婢便再未见过那条红绳了。”习语实话实说。
那红绳是温亭晚七岁时得到的,那时兄长带她去城南的庙会玩,遇见个寒酸落魄,饥肠辘辘的老道,温亭晚见他可怜,给了他两个包子。
老道为了报答,坚持为她算了一卦,说她此生亲缘深厚,本该顺风顺水,一生无忧,然在十五岁时会遭遇一场情劫,若此劫不过,她恐会郁郁而终。兄长听罢,气愤不已,刚想斥责那老道胡说八道,便见老道从怀里摸出一根红绳给了温亭晚。
说是此物,或可化解姑娘的情劫。
温亭晚当时并不信老道的说辞,但不知为何,对那平平无奇的红绳喜欢得紧。
现在看来,老道的话并没有错,温亭晚在及笄那年,对太子一见倾心,自此情根深种,难以自拔,终日郁郁难欢。
可自落水之后,昔日对太子的那份执着似乎消失不见了,红绳也失去了踪迹,莫不是那红绳真如老道所说替她化解了这所谓的情劫。
温亭晚怎么也想不明白。
“主子,那日您落水,红绳许是掉进了水里。”习语猜测,“要不,奴婢差宫人去那湖中捞一捞?”
“不必了。”
温亭晚摇摇头,连带着脑中荒诞的想法一起甩了出去,她怎能相信这般曲折离奇的事。
结束禁足的第一日,景姝就迫不及待地邀请她去御花园赏花。
温亭晚吩咐习语寻了一个小篮,准备采些花瓣回去做只香囊。
还未至约定的亭中,便听景姝的笑声远远传来,似乎还混着低沉的男声,温亭晚不自觉慢了步子,隐隐瞧见景姝对面坐着一人。
她正在犹豫要不要过去,景姝已瞧见了她,欣喜地扬起手,“皇嫂,这边。”
温亭晚只得硬着头皮上前。
景姝对面那人也站了起来,缓缓转过身。
男子唇角轻扬,眼梢微挑,一双潋滟的桃花眼脉脉含情,白玉冠束发,天青色的长衫衬得他愈发丰神俊朗,只双颊发白,身形瘦削,显出丝丝病气。
这人与太子有五分像,却又与太子不同,太子眉眼中总带着几分淡淡的疏离,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俨然端肃,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而眼前的男人更显儒雅亲和,举止间仿若能闻到一股子书卷香。
定是哪位皇子。
与太子年纪相仿的四皇子和六皇子她都见过,眼前人她并不熟悉,却可以猜到几分。
“这是我三哥哥。”温亭晚的猜测很快得到了景姝的印证,“我三哥哥身子不好,这几年基本都在京城外的温泉别宫养病,前几日才回来的。”
三皇子病弱的事,温亭晚也知道,听说是由于不足月而生。
三皇子的生母敬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