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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不知道,昨夜张良媛穿着单薄轻透的衣裙,对着太子殿下搔首弄姿,言行轻佻,实在不堪入眼,哪有一点后妃端庄贤良的模样,臣妾瞧张良娣就是想勾引太子,然后......侍寝。”
    孙蓉见温亭晚拿着花剪的手顿了顿,心下早已跳动着得逞的欢悦。
    “侍寝”二字直击太子妃的痛处,这也是太子妃不可退让的底线。
    如今张慧玉与太子妃作对,还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的确,侍寝一事对温亭晚来说始终是一根哽在喉间的刺,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偶尔触碰,疼痛难忍。
    丈夫始终不愿与妻子行夫妻之礼,还对妻子避之不及。这事若放在寻常人家尚且不可思议,更别说发生在天家,尤为荒唐。
    这一年来,温亭晚不知承受了不少暗暗的非议与嘲讽。
    然孙蓉不知道,那是从前,如今的温亭晚将这二字听在耳里,感受却不大,连她自己都有些莫名。
    等了半晌,温亭晚风轻云淡地问:“张良媛昨夜侍寝了?”
    孙蓉只当温亭晚强忍着难过。
    “娘娘多虑了,太子殿下哪是会轻易被美色所诱之人,殿下勃然大怒,令张良媛在亭中站了三个时辰,冻了个够呛,听说最后是让太监半扛着回去的。”
    她没忍住幸灾乐祸的笑,抬眼一瞧,温亭晚旁若无人地剪着花枝,并没有同她一起嘲笑张慧玉的意思,遂尴尬地收起笑颜,忽又将话锋一转。
    “何况......太子殿下昨日来了娘娘这里,又怎会召张良媛侍寝呢。”
    温亭晚无声地勾了勾唇。
    敢情还在这儿等着呢。
    东宫说小不小,说大也大不到哪儿去,拢共三位妃嫔,这太子的动向必然时时被关注着。
    这不,太子才来了一回,就有人迫不及待来探虚实了。
    “太子殿下昨夜确实是有事来了本宫这里,但并未久留,至于太子殿下之后去了哪里,本宫便不得而知了。”
    温亭晚倒不介意同她实话实说。
    “张良媛的事,本宫自会处理。孙良娣还有什么要说的?”
    孙蓉既给张慧玉上了眼药,又从温亭晚口中套得了想要的答案,哪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顺着这张“逐客令”,笑着福身退下了。
    见人走远,习语忍不住道:“主子,您真要惩戒张良媛啊?”
    孙良娣和张良媛的那些破事,她家主子不是向来视而不见的嘛。
    “我为何要惩戒张良媛?”温亭晚得意地将打理好的十八学士摆给习语瞧,“张良媛经昨日那遭,想必风寒入体,病得不轻,待会儿你去库房寻些上好的药材,叫上太医,给张良媛瞧病去吧。”
    习语不解:“这!可是主子,您刚刚不是答应孙良娣……”
    “我答应了吗?”温亭晚茫然地挑眉,“我只说要处理,可没说要惩戒啊。既然是东宫的妃嫔,争宠自然是分内之事,张良媛这手段虽过了些,但也无可厚非。”
    她嗅了嗅开得正好的茶梅,“对了,你将药材送去时,且说上几句宽慰的话,顺带着将孙良娣来这儿的事,有意无意地说给她听听。”
    习语顿时意会过来。
    “主子,从前您都是不管的,怎的突然?”
    张慧玉和孙蓉虽时常暗自较劲,可她们都是皇后的人,温亭晚一向不愿牵扯,唯恐不小心被皇后抓了错处,在太子面前告她的状。
    温亭晚瞧着饱满馥郁,艳丽娇俏的花朵,回头冲习语粲然一笑。
    “也没什么,想起半年来这两人对我多有不敬,突然就小气了。”
    温亭晚那双潋滟的眸子中流动着光彩,让习语看愣了神,心中却欢喜。
    真好,她家主子这阵子似乎越来越爱笑了。
    午间在榻上眯了半晌,温亭晚待得烦闷,便想着去御花园闲走一番,还未赏上什么景,春雨骤起,打了个措手不及。
    温亭晚倒也没哀怨,随遇而安,在亭中静赏雨中之景也不失为一番乐趣。
    候了一炷香的工夫,雨势不止,反淅淅沥沥落得愈发急了。
    “五公主,前边有个亭子,不如去那处避避吧。”
    细碎急促的脚步声近了,雨幕中依稀出现两个身影。
    宫女打扮的女子高举手臂,用宽大的袖子为另一人挡雨,踏进亭子后,两人一抬头,都愣了神,似乎才发现亭中有人。
    “见过太子妃。”
    那宫女反应快,低身冲温亭晚行了一礼,她身侧不过十二三的小姑娘却是怯怯地望着她,不知该如何开口。
    若不是远远听见那宫女唤“五公主”,温亭晚也认不出来景姝来。
    虽贵为五公主,因着母亲郦嫔并不受宠,景姝在这宫中亦是不被人关注的存在,温亭晚只依稀在宫宴上见过两回,不曾说过话。
    景姝垂着头,鹅黄的衣裙湿漉漉地贴在她瘦小的身躯上,尤为狼狈,她局促地站在亭子边,却不敢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