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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印记于她的脑海之中。
但不知从何时开始,祠堂外的这株紫藤树,就再也没有开过花。
而母亲,仿佛也从那之后,身子情况每况愈下,感情方面也变得极为淡漠。
所有和母亲相关的温情记忆,似乎也随着这株不再开花的紫藤树戛然而止。
顾月儿曾也很在意母亲的情绪,只是后来,苏姨娘的温柔呵护弥补了她那缺失的母爱,渐渐地,她也越来越喜欢与苏姨娘,还有庶妹顾怜待一起。
再后来,她邂逅了沈昀卿,从此整颗心,她都扑在了那人的身上。
而对于长居内宅,诵佛读经的母亲,除了必要的请安行礼外,顾月儿竟不知该要与她说些什么了。
半年前,那时候才入秋不久,只记得庭院里的金菊盛开的特别鲜艳漂亮,母亲却突然逝去。
彼时,她满心满眼的人都是沈昀卿,她倾尽一切方法,想讨得沈昀卿的在意和欢喜。
知道沈昀卿睡眠不好,她为他苦寻秘方,亲自采摘小野菊给他制作药枕,为此她一双纤纤玉手,被荆棘刺伤了几道伤痕。
知道他喜欢前首辅张千的真迹,她逛遍整个河间府的书坊,为他寻求,最后求得江南外祖父,辗转几番,终于得之。
只是,那人不喜欢她,就是不喜欢她,不管她做了多少事,沈昀卿依旧对她不甚欢喜。
她也是个很爱面子的人,却为了沈昀卿一次次降低自己的底线,而沈昀卿的冷情,却又一次次狠狠地伤了她的心。
不只一次,顾月儿想要放弃,但不知因何支撑着她,让她却一次次的坚持下来。
她生来便是官吏之女,父亲地方官员,母亲江南富商之女,而她又是顾家唯一嫡女,再加上苏姨娘一直面上疼爱娇惯,实则却是捧杀的举止,将她性子养的更是娇蛮。
不过,那娇蛮大多也只是对着家人而已。
其实,也称不上娇蛮吧,顶多算是撒娇而已。
只是后来,不知为何,河间府市井之中,就有顾家嫡女性子嚣张跋扈的谣言流传,对于这些以讹传讹,顾月儿心里一直不甚在意。
她在意的,只有沈昀卿一人罢了。
而她有没有做过讹传中的那些事,顾月儿她自己十分清楚。
这么些年来,她从未对任何人与事发过脾气,仅唯一一次,是两年多前,她在街上遇到了个让她特别愤怒之事......
那是她第一次,以自己官吏之女的身份镇压于人,令那人俯首乖觉听从。
对于那一次,顾月儿从未后悔过自己用了最为霸道强硬的手段,若是时光重返,她还是会那样做的。
那时候的顾月儿,只一心挂念着她喜欢的沈昀卿,一时间,她对母亲的关心更是减少,除却必要的请安问好,顾月儿自来很少去她那儿。
豆蔻年华时候的她,喜欢的是花香怡人的雅致清香,而不是母亲房里,一年到头都不会断了的诵佛读经的檀香,或是日日进食的药香。
这些香,这些味道,只会让她不禁心生压抑之感,让人想要逃离......
就在她因得不到沈昀卿欢喜,暗自悲伤之时,母亲却突然病逝,听到这消息时,顾月儿无法置信。
之后,顾煜给母亲办了盛大的葬礼,三日后入棺下葬,接着她瞧着母亲的牌位被搬进了祠堂。
就这般一个生活在她身旁活生生的人,此刻却变成了一块冰冰冷的牌位,整场葬礼下来,她一直都是很懵很懵的状态,耳畔边哭声哀嚎,但她眸中却没有一滴泪水。
顾月儿心底总觉着,母亲其实一直都在她身边,并未离开。
参加葬礼之人瞧着她从始至终,都未落下一滴眼泪,皆觉着她很是不孝,而前世,她后来会身败名裂,与葬礼之上她的平淡反应,有着逃不了的关系。
比之她的漠然反应,她的庶妹顾怜却是哭的梨花带雨,一双眼眶尽是通红,惹人生怜。
仿佛,她才是那个逝去之人的亲生女儿一般......
顾月儿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她侧过身,对身后的采兰淡淡道:“你找处避风的地方先待着,我想一个人进去,单独和母亲说会儿话。”
听了话,婢女采兰点了点头,轻轻应了声,“好,奴婢就在外面候着,若是小姐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