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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却如锥子在刺痛他的心。
佟陆陆后退一步,却挣扎不开,只回瞪他,却听他道:“那你攀上龙枝,又是何意?还是说,早前你就发觉了白盏辛的身份,故而非要赎他入园?比起我,你如此做派又是何想法,又是作何心机算计?!”
啪!
一巴掌重重打在邹曲临的面上,火辣辣地疼。
“你真懦弱,邹曲临。”
“春枝,”佟陆陆强行从他手中挣脱,手腕红了一片,“将圣上所赏的黄金,悉数赠与这位小师傅。算是还他这么多年来,我们欠他的。”
“那白盏辛,又何好?”他黑着面问。
佟陆陆红着眼,稳住语调:“他做的,永远比他说的多。”
“陆陆……陆陆……”
她含泪转身,他上前拽住她的衣袖,却被她扯开:“这位小师傅,佛家戒色,还请自重。”
“你当真为了那荣华富贵,舍弃本心?!”
他在她身后怒吼。
她嗤笑一声,回过头,分外凄紧:“邹曲临,你还不明白吗,舍弃本心的人,一直只有你。”
未回头看邹曲临,佟陆陆踏下天胜寺的那一刻,就后悔了。
她也许刚才表现得有些刻薄?只是邹曲临如今已二十一,却还会因为此等事坏自己的大好前程,演出如此幼稚的桥段,实在让她窝火。
“小姐!”春枝连忙上前扶住她,佟陆陆一愣,才发现自己失足踩进了小水潭,差点一个跟头栽下去。
她恍恍惚惚收回浸湿了的布鞋,低头看着它上面的污渍。
一滴,两滴,温热咸涩的泪珠滴落在鞋子上。
她用手心擦擦净,生生瞪大眼睛仰起头,非要把这些不争气的泪憋回去。
虽说她一直也算个上帝视角,虽说《东秦》这本书,起初读来并无什么感触,但如今她在这土地上,在这故事里,实实在在活了十八年。
说没有感情,那都是屁话。
可她能力有限啊,她只是个六小姐,当初,她除了逃离,除了撇清关系,除了一遍又一遍冷漠对待他,她还能做什么啊。
现在她知道了,他不是看不清,是不愿意看清。
说到底,邹曲临还是太年轻。
但相比之下,比他小一岁的白盏辛,却已然独立地可怕。
“小姐……”春枝连忙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替她拭泪,不禁鼻酸,“我们回去吧。”
“嗯。”佟陆陆点点头,瘪着嘴,不让自己呜咽出来,“春枝……”
“小姐,我在。”
“韩澈还没有回来么。”
“没……”
“春枝……”
“嗯,小姐,我在。”
佟陆陆音调抖和,她复擦擦泪,鼻子通红,“我这时候,却想见环纡了……”
春枝骇然,几近瞠目结舌,她支支吾吾,也不知如何作答。难道自家小姐,和那个当过伶人的圣上,真的有可能?
回到夏至院,佟陆陆未曾听到佟杉姗病了的消息,方庆幸三姐姐未因伤心过度而上了身。
她闭门不见他人,只把自己关在小小的闺房里。
坐在搬床上,她弯腰从床下掏出那个小盒子,从里面拿出某人的卖身契,紧紧攥在手里。
深秋的夜,风儿飒飒,门窗紧闭的夏至院小屋内,尚且温热。
由于上次的“卡头”事件,佟陆陆早就将窗户换新,全部变成了插销式,但却屡次忘记要关好窗户。
距离梆声三响已过了一段时间,两席黑影从天而降,翻入窗棂,带来一阵冷风,害的床上之人微缩。
蓝衣的男子静静站在一旁,换了一身藏青色的男子,眸光灼灼,不愿从床上之人酣甜的睡相上挪开。
白盏辛于正崇殿时,莫名瞥了奺岚公主的玉.体,火冒三丈,不仅当下重罚奺岚,命人将她扛去长宁宫,还剥夺了她一应皇家权力。
自此长宁宫,便等同冷宫。
没错,他是来“洗眼睛”的。
正崇殿那有碍观瞻的一幕,实在是令他颇为恼怒,他还当即命人撤换了所有地毯,就连她的一根汗毛都不能留下。
正值气头上的白盏辛,又听说今日晚前,佟陆陆于天胜寺与邹曲临大吵一架很不愉快,便趁着夜色,即便不休息也要来见见她。
彼时,佟陆陆侧躺着窝成一团,眉头微皱,嘴里嘟嘟囔囔,双手放在胸前似是攥着什么。
白盏辛目光上移,月光下,她白嫩的腮上尚有泪痕。
他轻步上前,微凉的拇指轻轻拭过她的面颊,却试不去两行伤心的痕迹。
心头烦躁又恼火,他阴冷的眸子瞥过身边的人,沉声道:“昭云。”
“在。”
“即刻回正崇殿,封邹曲临为思空法师,命他翻译梵文佛书四十九卷,不翻完,不准还俗。”
“……是。”
你邹曲临,不是想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