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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曲临的队伍,一点点将渠流填浅。
今日,他们就应邹曲临预言,火攻水昌,边火攻边一路继续填渠。
等驻守在水昌的齐王发现大势不妙时,正欲叫人取水,却发现那混浊的沟渠极浅,水一会儿就用完了。
待邹曲临望见水昌方向漫天火光,真真是气上心头无处说,只得生生咽下,憋出一肚子内伤。
“孤要端你老巢,何愁没法?只不过你这火攻之计,极妙,孤若不顺应,岂非不予你情面?”那尚未及冠的太子剑指邹曲临的颈脖,只需一动,邹曲临就会首身分离。
他并未取其性命,只乖戾地轻抚身旁骄矜的白蹄马,自言自语道:“此马生性顽劣,爱四处嬉闹,呆笨如斯,是个怎么教也教不好的顽劣蠢货,只喜吃睡、滚泥巴,毫无大志。且马没马样,一无是处。”
“但凡是孤骑过的,都是孤的马,凡是孤要的,就算不择手段,孤也要拿到手。绝不得,被人染指。今你骑了孤喜的马,明你也会抢孤喜的人。邹曲临,孤可要好好想想,如何让你生不如死。”
这一番莫名其妙的“指桑说槐”,把邹曲临说得头脑昏昏。对方一番天雷地火的言论好似与他有深仇大恨。
邹曲临只双膝跪地,战败不能,只恨自己心有念想,不能与父亲一样自刎沙场。
白盏辛只一剑,象征性地令他洒了一簇血迹,心头漫起俘虏对手的快意。
此时,这只“只喜吃睡、滚泥巴”“蠢货”“一无是处”“毫无大志”的佟陆陆,正翘着二郎腿,躺在家里的小床上悠闲地翻阅《孙子兵法》。
此书被环纡翻烂了,到处均是注解,佟陆陆有时候就连注解也看不太懂。
一些诸如“迂其途,而诱之以利,后人发,先人至,此知迂直之计也。”的阴策,环纡总能在旁边写出大堆见解,乌泱泱一片。
“什么阴人喜欢什么诡计。”
佟陆陆把嘴里的梅子核吐到一旁的小盆里,打了个哈欠。
大明明昌十一年,夏,邹世子与齐王战败,因拒不归降而双双被俘。
小燕王率领十万大军南下横扫南疆,白盏辛一路北上,如一根离弦的箭,火速攻向京城。
明昌十一年,秋,奺岚公主远嫁的轿子于北岸被东秦军截获。
原来早料到范启要被南派,白盏辛命东秦名将魏宁早已攻下北部边境,强势抵御匈奴来犯。
他将惊魂甫定的奺岚公主截下,俘虏为人质,逼明帝投降。
明昌十二年,春,范启孤注一掷,与白盏辛会战云都,白盏辛以欲擒故纵之计,复亲率一队人马将范启大军釜底抽薪。
自此,大明军弹尽粮绝。范启一生戎马,被白盏辛的英雄才智所折服,决意归顺。
将领失,军心散,彼时的大明军就像一摊散沙。
那银色铠甲的少年天纵神勇,他铁骑踏破山河,终于大明十二年的夏至,与小燕王会和,率领大军逼近京城。
他站于高高的悬崖上,勒马停立,望着那辉煌皇城,有种不言自威的凛凛霸气。
京城,孤回来了。
20、最终赢家的登场
京城已戒严数日,太子的东秦军如今与皇军正在京城外开战,如火如荼。但无论最后何人登基御极,战争于百姓而言都是一种痛苦。
万军铁骑将破天德门,踏平京城向皇城而去。此时街上无一人闲逛,人们均惶恐不安,紧闭家中门窗,与家人一同度过这惶惶之夜。
然而,这紧要关头,偏偏佟家少了一个娃儿。
如今除却固守皇城的佟司佟梧,其余佟家人齐聚客厅。他们这几日,除了睡觉,都必须在客厅坐着,好让佟萧确认自己的妻儿都安全。
唯有佟陆陆,屡次不见踪影,气得佟萧眉毛冲天。
春枝跪在客厅里,瑟瑟发抖,“老爷,六小姐和韩澈,翻墙去解语楼了……”
“翻墙翻墙,又是翻墙!”
佟萧如今已是知天命的岁数,依然精干。他小胡子颤颤,霍然起身,然在众人面前,打不得春枝,踢不得桌椅,拿起茶杯,又发现是心爱的白玉海棠杯,他只得悻悻放下,过过嘴瘾,“她佟陆陆,有本事以后翻了那宫墙!为父才认她厉害!”
宛英忙安抚佟萧,挥手让春枝退下,“老爷,你消消气。”
坐于一旁的佟杉姗见佟萧脸色不对,又实在担心佟陆陆。望窗外,天色已晚,腥红冲天,景焉不详,她便借口要睡,欠身离去。
命秋叶拿来心爱的藕色斗篷,她带上春枝,偷偷从后门离开。
此一时非彼一时,陆陆再怎么胡闹,也不能在这时候不归家。
于是,俩妙龄少女就在冲天的红光下,静静穿梭于无人的街,往花街而去。
城内寂静,城外如雷的声音震天,成千的皇军拼死守着天德门。佟杉姗身形瘦削,好不容易躲闪着来到大街上。
轰隆!
似是城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