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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死在这里,不会有人知道,只要我想,这个世上关于你的一切都会被抹杀,无迹可寻,同样的,也不会有活人再记得你……包括我。”
最后三个字,似乎有过那么一丝犹豫,但很短促,如同错觉。
姜离目光呆滞,什么叫没有活人会记得他?
他存在过,怎么会毫无踪迹?
他是什么意思?
混沌的大脑无形中竖起一堵墙,他穿越不了阻碍,脑神经被截断,可四肢却一阵阵发冷,好似掉入了寒潭。
他是要弄死自己是吗?
惊恐在瞳孔中蔓延。
楚轻走了出去,铁门再次关上,阻隔了所有声音。
少年孤零零的坐在地上,膝盖泛着红,双手被铐在身后,他想抱紧自己都做不了。
地下室很大,炫目的灯光将他照得一丝不留,镜面中的影像甚至比真人还要清晰,放大他的难堪与屈辱,完全没有隐私可言,他努力并拢双腿,极力遮住唯一还能拯救的、裂痕斑驳斑的尊严,那一丁点生而为人的骄傲。
他不是狗。
不是。
……不是的。
空间真的很静,每一次的呼吸似乎都能冲进耳膜,无时无刻提醒着他的境遇与不堪,埋在膝盖间的脑袋微微耸动,低而绝望的哭泣声溢了出来,少年佝偻着背,弯了脊梁……
楚轻冲了个澡,温热的液体从头浇下,眼里闪过红血丝,比起少年,这一刻的他更像困兽,但能困住他的从来不是死物、名利、身份或威胁,而是一个人。
……三年了。
疯狂经过最初的发酵,曾经势如破竹,肆虐千里,而现在,已然风平浪静,不动声色。
至于深渊底下有什么?
呵呵……
那个人就算是死,也是他的。
他在那给他挖了一座坟墓,这一次回来,没打算再把人放走。
关掉花洒,水声渐歇,男人慢条斯理的系好浴袍,温和而平静的眉眼,可以是最深沉晦暗的大海,也可以是最温柔而浪漫的星辰。
姜离不知道坐了多久,眼泪已经哭干了,一觉醒来,手臂被绑得有点酸,他不舒服的动了动肩,四周的镜像随他而动,像商品一样摆放在一个个厨框里,而他,是旁观者亦是当事人。
“咕噜噜……”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他望了望四周,除了冰冷的器具,什么也没有,地下室并不冷,地表的瓷砖是温的,也只在刚进来时透着凉意,确实如那个人所说,这里是专门为他设计的,完全就是一个体贴而精致的牢笼。
肚子又叫了几声,他动了动唇,干裂的唇皮摩擦过舌尖,裂口传来刺痛,少年嘶了一声,闭上了嘴巴。
肩膀很酸,小臂背在身后,已经麻木了,姜离扫过头顶方向,十几个摄像头有序的分布于各处,刚打算站起身活动一下腿关节的想法瞬间破灭,他一点点往后挪,臀瓣挤压着瓷砖,泛起了诱人的粉。
当后背隔着手臂靠上镜墙,他稍微舒服了点,后腰因为长时间弓着背,又酸又疼,手指在后面轻轻按揉,小腿依旧交叠在身前,勉强维持支离破碎的尊严。
也许是太饿了,姜离没过一会儿,连揉腰的力气都没有,后脑勺贴着镜子,双眼迷茫的盯着头顶的一盏水晶吊灯,偏暖的橘色并不会对眼球造成伤害,腹部的饥饿感并不好受。
虽说他在学校时每个月的生活费才一千出头,但是他不交女朋友,也不会经常出去胡吃海喝,最多是去网吧打游戏,一通宵下来也花不了不少钱,不至于因为没钱吃饭而饿着,他肠胃本就不好,这会儿胃里被饿得泛酸水,有点想吐,头晕目眩的,他没忍住趴在地上,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那个人……是真的打算饿死他了吧?
姜一边干呕一边自卑的想,几滴唾液滑落嘴角,也只是吐了点酸水出来。
他倚回镜面,发根因为刚才的动静起了一层薄汗,面颊坨红,睫羽上挂着细碎的水珠,唇瓣滴着透明的粘液,真的是相当香艳,画面透着一丝淡淡的凌虐美。
屏幕前的楚轻眸色深了深,扫了眼时间,关上电脑。
姜离混浑浑噩噩的睡着了,过不了多久又被饿醒,视网膜上闪着小黑点,饥饿感正在脑中肆虐,他难受的抓狂,肠道因为没有食物消化,摩擦到一处,发出咕噜噜的声响。
……真的好饿。
唇瓣早已干裂得不像话。
如果有水喝也是好的。
饥饿中,眼珠不自觉的转向铁门处,唯一的出口。
森冷厚重的大门安安静静的紧闭在那,完全没有开启的迹象。
从绝望中燃起的一抹亮光正在一点点黯然,他又觉得好笑,乞求恶魔的关怀,一定是饿疯了。
并紧了双腿,下巴抵在膝盖上,所有的神经似乎都汇集在了腹部,饥饿感在安静的房间内无限放大。
他就要被饿死了吗?
眼眶哭得干涩,艰难的汇聚出一滴晶莹,要落不落的挂在眼角,明亮的灯光下,闪着宝石一样的光泽。
姜离认命的阖上眼皮,视野渐渐模糊,睫羽交叉在一处,隐约中,他听见耳边响起了金属摩擦的声音,快要闭合的眼睛缓缓睁开,偏过头,他看见了来人。
一如既往的白衬衫、黑色西装裤、森冷的皮靴。
眼泪在这一刹那突兀的掉落。
泛红的眼尾像被人踩进泥里的蔷薇,偏又带着绝世荼蘼一样的悲哀。
楚轻手里端着一碗淡粥,散发着一股桂花香,是少年以前最喜欢的粥,说来也有三年没吃过了,姜离大脑有点恍惚,眼前人的眉眼与记忆中的帝君渐渐重合,变得温和,带着似有若无的怜爱与宠溺。
当对方的大掌轻轻抚摸过发顶,少年迷茫的喊了一声:“……主人。”
楚轻愣了下,神色复杂,手僵硬在空中迟迟没有动静,姜离盯着面前的那碗粥,舔了舔唇。
“想吃?”那人问。
他木讷讷的点头,小狗一样的眼睛里亮起希冀,脑袋往前伸了伸,要吃。
楚轻心口忽然跳得非常快,想把人死死按进怀里,这样的想法也只是一刹那便被一道不合时宜的咕噜声打断。
姜离被拉回神志,眼里清明一分,脸色瞬间惨白,害怕的往后缩。
“……不要过来!!!”
他奋力的吼,然而出口的声音已然沙哑,有气无力。
楚轻站起身,冰冷的皮靴在灯光下泛着刺目的光,像他这个人一样冷冽又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