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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一些。
她把酒精棉球蘸了点水, 稀释了些浓度,开始往自己的脖颈上擦。
顾景琛轻轻皱起眉, 随即又看到她开始擦双臂和肘窝。
很快,栗栀就把东西往旁边一丢,钻进被子呼呼睡着了。
顾景琛慢慢走过去,他低声喊她:“栗栀?”
床上的人睡的很熟很沉,完全听不到他的轻唤。
顾景琛抬手打开床头的小灯,这才看清楚她的脸颊潮红。
她刚才用酒精棉球擦身体……
顾景琛慢慢地伸出手,贴在她的前额。
果然, 是烫的。
她在发烧。
顾景琛的唇线牵直, 眼眸暗下去。
心里窝了火。
可又无处发泄,只能闷着气瞪她一眼,转身去了卫生间。
不多时, 男人手中拿着一块被温水浸湿后的毛巾走回来,小心轻柔地放在她发烫的额头上。
栗栀合着眼眸,整张脸染尽绯色,呼出来的气息沉沉又浓重,还很灼热。
可是她今晚喝了那么多酒,不能服用退烧药,只能暂时这样物理降温。
幸好她没傻到醉醺醺地贸然去吃药。
顾景琛拉了把椅子过来,坐在旁边守着她。
隔一段时间就帮她换一次温毛巾。
不用换毛巾的时候就直勾勾地盯着她,脑海中闪过的全都是她刚才神志不清醒间闯进来,坐在床边一声不吭给自己想办法降体温的画面。
不哭不闹也不委屈,就乖乖地做点什么,想努力让自己好受点。
却为什么,让目睹了全程他的心里很难受。
顾景琛忍不住想,她在国外的七年,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生病了都没有人陪在身边能够帮她点什么。
不知道是她用酒精棉球擦拭起了作用,还是他用毛巾给她降温起了作用,抑或是她躺在床上盖着被子捂了一身汗作用更大。
总之,将近一夜过去,她的烧也慢慢退掉了。
黎明的时候,顾景琛用手又摸了摸她的额头,已经不再烫了。
他终于松了口气。
.
栗栀这一觉睡的很沉,但并不是很舒服。
大概是因为喝太多酒,胃里难受,又加上发烧,所以导致她在睡梦中都在不断地想各种办法让自己尽可能好受点。
再悠悠转醒时,还没睁开眼,一股酒精味道就钻进了她的鼻子里。
栗栀闭着眸子轻轻蹙眉翻了个身,将手中抱的被子往上拉了拉,把鼻子埋进被子里遮住,脑子已经慢慢运转了起来。
她记起了昨晚自己找跑腿买酒精棉球的事。
用酒精棉球擦拭身体可以降温这个方法还是栗栀上学的时候从母亲那儿学来的。
因为有次父亲喝醉,又受凉发烧,无法吃药,母亲就用这种办法帮父亲物理降温。
又想到了父亲。
栗栀沉沉地吐出一口气,莫名有点烦。
她的手指揪紧被子,轻声“嗯”着伸了个懒腰,嗓音软软的,透着刚刚睡醒的懒洋洋。
下一秒,床边响起一道很有金属质感的清冷嗓音。
顾景琛语调散漫地说:“老板的床怎么样?栗秘书睡的还舒服?”
栗栀听到令她如此提心吊胆的声音!如此头皮发麻的腔调!
当即吓得全身僵硬,眼睛一瞬间睁开,挺尸一般蹭地绷着脊背就坐了起来。
顾景琛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修长的双腿交叠,手中捏着他的手机,一脸笑的温和的表情。
栗栀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他刚说的什么来着?老板的床???
她紧紧抱着怀里的被子,那双受惊的鹿眸凌乱地在房间里来回扫荡。
格局是一样的,布置也是一样,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
直到……她的视线落在那个灰色的行李箱上。
栗栀:“!!!”
所以这真的是……顾景琛的……房间???
她不敢相信。
她无法相信自己居然睡在了他的床上。
肯定……应该……有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