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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栗栀侧了个身,缓缓抱紧怀里的一团被子。
    谢谢你呀,谢谢你喜欢过我。
    房内的窗帘没有拉合的不露一丝缝隙,在栗栀睡着后,皎洁的月光透过帘缝偷偷钻进来,窥探进躺在床上女孩儿的梦境。
    栗栀不安地皱紧眉,像是在梦中看到了什么不好的画面。
    旋即就渐渐地抽噎起来,轻声带着哭腔的哼音夹杂着细微的梦呓,在寂静的深夜中,却再清晰不过。
    “二哥……二哥……”
    栗栀哭着醒过来,意识到只是一场梦。
    可能因为苏棠和她说了太多关于顾景琛当年出车祸的话,栗栀居然做梦亲眼看到了他骑着机车发生了车祸。
    满地机车碎片和鲜血混在一起,将他围裹住。
    马路上鲜红的血,破烂的机车,还有少年苍白的脸,哪怕梦醒之后,都还在栗栀的脑中不断地闪回。
    栗栀用手撑着坐起来,倚靠在床头,缓了缓情绪,然后摸过手机看了眼时间。
    不到凌晨四点钟。
    想到在她梦中出现的那台破碎的机车,栗栀垂下眸子,不由自主地忆起一件过往的事情。
    11年的春节期间,还没十八岁的栗栀第一次痛失亲人。
    母亲宁悦在一场重大演出结束后因为过度劳累突发疾病去世。
    那几天的栗栀混混沌沌的,像是做了一场荒唐大梦。
    而这场梦,带走了她的母亲。
    虽然姥姥家在帝都,但是她家在南城。
    母亲的告别仪式和葬礼也都是在南城举办的。
    等处理完母亲的后事,神思恍惚的栗栀被那几天快速苍老了很多的姥姥带回了帝都。
    她感知不到周围的人和事物,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了。
    不拉小提琴,不吃饭,也不睡觉,更不哭不闹。
    只坐在卧室的角落里,呆呆地抱着母亲留下来的那把小提琴。
    仿佛成了一个木偶,没了生命的活力。
    回到帝都的当晚,栗栀在深夜接到一通电话。
    是顾景琛打来的。
    他在听筒那端跟她说:“栗栀,穿好衣服出来见我。”
    “能穿多厚就穿多厚。”
    栗栀只是轻轻“嗯”了声,应下。
    她听话地穿了一层又一层,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像个笨拙的小企鹅。
    拉开门,栗栀看到台阶下的他穿着纯黑色的冲锋衣,靠坐着他最宝贝的那台机车,带着黑色手套的手中抱着一个粉粉的全盔。
    她缓慢地迈着步子走下台阶。
    顾景琛二话不说就把粉色的头盔给她戴上,动作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他从车座上拎起一件灰色的大衣,让她抬起手臂,把她的胳膊伸进大衣的袖中,衣身包裹在她的身前,用来挡风。
    栗栀眼眸依旧清澈,却好像失去了光芒,静静地望着他。
    顾景琛转身跨坐到机车上,熟练地戴上了自己的黑色头盔,让栗栀坐到后座。
    栗栀抓着他的衣服爬上去坐好后才嗓音沙发地轻闷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他扭过脸来,低垂下眼,注视着她,一字一句地认真说:“栗栀,我给你时间和空间,没有人能看到,也不会有人听到,你可以痛痛快快地哭。”
    “但,仅限今晚。”
    他说着,抬手将她头盔上的护镜轻轻落下来,在他们之间隔开一道昏暗的屏障。
    顾景琛回过脸,他的声音在机车震耳的轰鸣声中响起:“扶好坐稳。”
    栗栀的双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最后只好缓缓抬起来,环住他的腰身。
    栗栀并没有察觉到,顾景琛的身体在她搂上他的腰时不自觉地僵硬紧绷住。
    而后,机车上道,划破了深夜里的寂静。
    栗栀的脑袋躲在头盔里,这方狭小·逼仄的空间把她的呼吸无限放大,心跳也极其清晰。
    除了耳边巨大的轰鸣声作伴,她只能感知到自己。
    顾景琛给她戴的头盔像是一个真空罩,让她觉得她彻底同繁杂吵闹的世界隔绝开了。
    这几天一滴眼泪都没掉的栗栀似乎被人找到了隐藏的触发器,终于失声痛哭起来。
    她躲在他给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