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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唔了声,抬眸看了眼还在输液的手背,轻轻道:“后天…或许可以。”
    杜清劭闻言很开心,耍无赖道:“既然你答应了,那这页就翻过去了。你把住址发给我,好好休息几天,等我带着吃的来。”
    他刚想说不用,对方又不知叽里呱啦说了一堆什么,就把电话挂断了。
    “……”洛铭卧坐在床里,愣愣地看着通话界面,像是在思考什么。过了几分钟,他缓缓放下手机,慢慢抬手拔掉了输液管的针头。
    “少爷你干什么啊!”管家被吓了一跳。
    洛铭吸了口气,用尽全力按住手背的针眼:“和医生说一声,我晚上试着吃点东西。”
    管家的手还悬在空中,见状垂到身侧,轻轻笑了声:“好。”
    他点了下头,没有直接躺下去,而是靠在床里,又把手机给捡了起来,翻回到聊天页面。
    另一边,收到地址的杜清劭满血复活,晚上去冰场溜达了几圈,找队医让他们明天陪自己去买东西、做参谋。潘立书拗不过他,最后决定明天让金骋留下来放哨,他俩去附近的商业街一趟。
    杜清劭挑的商业街是巴黎最繁华的一带,奢侈品店琳琅满目,夹在其中的大型超市也同样不是普通人逛的地方。
    潘立书见他跑来这里,不禁提醒道:“小杜,你哪来这么多钱啊?”
    “我不是赢了两站比赛吗?就算钱不多,也足够把他喂饱了。”杜清劭笑得很轻松。在法国站的社交晚宴上,他有幸吃到了各种特色菜,才知道巴黎不仅是浪漫之都,也是吃货的天堂。因此给洛铭道歉,第一个念头就是买吃的,还特地询问了大赛的后勤负责人。
    进口的里海鱼子酱,50g一盒售价75欧元,他眼睛都不眨,直接拿了4罐,然后又去柜台上拿了两包进口奶糖和奶粉,让潘立书帮他检查成分。
    “没问题,”他打开翻译软件拍了下包装,“是低脂的,添加剂也比较少。”
    “那就好。”杜清劭满意地接过放进推车里,又七七八八拿了些东西,最后还询问服务员,去超市三楼拿了两包高级狗粮,顺便给洛铭家的小柯基送温暖。
    到收银台前一结账,好家伙,740欧元,折合人民币将近六千块。
    这些大超市都能直接刷银行卡按照当天的汇率结算,杜清劭来之前没有换这么多现金,直接翻出银行卡,豪爽地递给了前台姐姐。
    “今天的汇率好像比平常高了两个百分点。”潘立书在后面小声嘀咕。
    他抬头看了眼实时汇率电子屏,稍微算了下,淡淡道:“没事,不差这一百多块钱。”说完便接过那一大包食物,满意地走了。
    潘立书跟在后面,被他那地主家傻孩子般的气质秀了一脸。
    “你毕竟还是个学生,就算不买东西他肯定也能原谅你。”
    “嗯哼?”杜清劭挑了下眉,目光落到对方左手中指的戒痕上,反问,“一直都没问,你和金骋哥结婚了吧?”
    “怎么突然问这个?”潘立书也下意识看了眼中指,摇头笑了笑,从脖子里取出一根系着男式对戒的链子,“可以啊,小崽子的眼睛真尖。”
    杜清劭拎着两大包零食笑了笑。
    潘立书缓缓道来:“我本科毕业后出国留学了六年,期间分分合合,中指的戒指都没取下来。对外我也一直说自己订婚了,就是相信之后肯定有机会复合。”
    “异国恋辛苦吗?”
    “嗯,”潘立书搓了搓那枚对戒,刚才含情脉脉的语气又变得不正经起来,“不过没办法,谁叫我当初把学长灌醉骗上床,总归要对他负责的。”
    “他是你的学长?”杜清劭有些吃惊。
    “看不出来吧?我比金骋小两岁呢。”他嘿嘿笑了几声,“骋儿不愧是学中医的,把自己保养得那么好。二十岁的时候更加细皮嫩肉,谁不想对小美人犯罪呢?”
    杜清劭脸黑了下:“你还挺得意?”
    “他可是隔壁中医院的院草,我因为他被学业预警,从实验班分流到康复医学,付出了多少才把人追到手,能不得意吗。”
    “怎么会这样?”
    他笑着叹了口气:“没办法,零几年的时候社会认可度不高,总有人挑事。”
    “那确实不容易。”杜清劭会意地点头,看到手里的零食,想了想,又问,“立书哥,和同性谈恋爱是什么感觉?”
    “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啊,就和普通情侣一样。逛街、拥抱、接吻……那是爱人间应有的权利,不会因为你喜欢谁而改变。”潘立书说完,笑着推了下眼镜,凑近道,“怎么,小崽子看上谁了?”
    “没有。”杜清劭侧身避开,搓了搓手里的塑料袋,望着塞纳河静静的夜色,淡淡道,“随口问问,好奇而已。”
    正文 第26章 友谊地久天长
    第二十六章
    平时在国内,为了应付领导和赞助商,杜清劭一直穿得比较朴素,这会儿逃出教练的目光,瞬间翻出他的AJ和名牌运动衫,墨镜一戴,谁也不爱,开心地和奶爸去郊游了。
    洛铭家住在第三区。从地铁站出来,放眼望去都是上了年头的博物馆和大剧院,建筑在午后阳光下散发着温润古朴的铜色,带着历史沉重的味道。
    “这儿的景色真有质感,难怪能养出瓦瑞斯先生这样带着书卷气的舞者。”潘立书不由得感慨。
    “切,”杜清劭在一旁不屑地打断,“你是有家室的人,还张口来别人的彩虹屁?信不信我录下来告诉金骋哥?”
    对方并没有急着辩解,反倒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他听那声笑很不爽,又问:“对了,本来金骋哥也说要来,怎么突然被叶老头子叫去了?”
    “是马嘉博的事,”潘立书放慢脚步,耸了下肩,“你也知道他膝盖的伤。”
    杜清劭闻言若有所思地点头,想了想突然反应过来:“靠,那他肯定会把这件事抖出去。万一嘉博哥告诉齐悦,她还不得吧把我剐了!”
    “那又怎样?你又不是去约会。”他不怀好意地把脸凑过来,“再说了,尊师重教可是传统美德。”
    杜清劭烦躁地啧声:“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和人道歉。要不是看他发病时那样太痛苦,小爷我的字典里从没‘对不起’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