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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
她这句答得乖巧老实,落在耳里,容绰松了松嗓,如随意问她:“你以前怎么走夜路的?”
她夜盲得厉害,要没他来背她,她还不知道要在路上踩多少坑,撞多少个树桩。
晏歌:“我以前不走夜路的。”
“……”
说这句话时,无意识地抿了下唇。
她说的是实话。
高中毕业前她都在江西杨林,镇上没有夜生活,八.九点就到处都黑了一片。路灯是有的,但路灯的那点光对她来说是聊胜于无,有跟没有区别也不很大。保险起见,到了晚上,她就不出门了。
天生夜盲,她走夜路不便,于是干脆不走夜路,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后来到高考结束,晏歌来了北京。与杨林镇截然不同,在这里,入夜后也是灯火通明,加上有家里的杨师傅接送,她才渐渐开始在晚上出门。
今天还是因为来了山里,暴风雨后路灯断了电,所以她极少见地走了夜路。但也没走多久,因为很快,她的爱豆就从天而降,还说让她上来。
很是,不可思议。
夜晚是夜盲的克星,面对弱光与黑暗,天生夜盲的人难免会觉得不安。
但是今天晚上,这样的暗给了她一些很不一样的感觉。
可能是因为刚刚下过了很长一阵的暴雨,而空气过于清快。
可能是因为久阴的天气终于散去了,天上的星星也露出了眼睛。
可能是因为去民宿的这一条路只有一公里,距离很短,徒步几分钟就能走到了。
还有可能——
是因为她就这样被他背着了。
因为彼此间的距离,是从未有过的近。
晏歌眼睑微垂。
手机的灯已经被关掉了,乡野的花束却还被她握在手掌心里——那是四年级的学生们送给她的。
花是不知名的野花,颜色却很漂亮,有冷色调的蓝紫,也有暖色调的橙红,色彩掺杂着绑在一起,很鲜艳,也很有生命力。
此时浸没在黑夜里,她看不见那些花,更不能辨别花朵引以为傲的色彩。
唯能感觉到凉薄光滑的质感,外表稍有起伏结节,从指腹拭过——那是植物的根茎。
将那束小花紧握在手心,自然而然,她想起了今天上午读过的那些句子。
辛波斯卡的《未进行的喜马拉雅之旅》。
“玫瑰是红的,”
她也有红的花。
“紫罗兰是蓝的,”
她也有蓝的花,然后,她还有紫的。
“糖是甜的,”
从口袋里,她拿一颗红豆味的大白兔,糖衣剥开,奶味与红豆味混杂。
……嗯。
是甜的。
无声也无息的,像在此时此刻,他与她同在这片星野下。
而回忆却有声,伴随了书声琅琅的,是最后一句话——
“你也是。”
“……”
悄悄,她的手环住了他。
一行人先后到了民宿,民宿是上下二层,仿木制结构。面积小,游客亦不很多,收拾得却干净整齐。
是李骏家的民宿,因而是李骏家里人来迎的余裕。店里总共是三人在打理,两位老人做的是后勤,前面接待管账的则是个三十岁上下的年轻女人。
老人便是李骏的祖父母,至于说那老板娘——余裕等原以为那是李骏的母亲。后来双方稍微一聊,才知原来不是。余裕的父母南下在广深一带打工去了,这年轻女人是李骏父亲的妹妹,也就是李骏的小姑。
说是民宿,其实李骏家这间民宿还带着开开饭店。毕竟,壬辰村海拔高,且无特色景点,平时游客不多。若是光靠开民宿维持生计,怕是早就要关门大吉了。
今晚节目组一行来,民宿亦热闹起来,李骏的爷爷奶奶先去了后厨忙碌,李家的小姑则在跟着众人忙前忙后。
农家一顿待客的饭,正经做起来也得有二十道菜了,当中大荤的硬菜占比也大,因而颇耗时长。
等还要等上大半个小时,李骏姑姑便先帮着众人办理了入住。
节目组一行人的房间均在二楼。
民宿小楼依山而建,装修简朴,造型装饰多用壬辰山上的本地翠竹。小楼呈回环结构,中间镂空,正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