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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半晌,不情不愿地从躺椅上坐起身,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打算回屋。
“那都是些什么人?”容清走到她身前,神色淡淡地问道。
“我从醉月楼处问红娘寻来的,怎么样,相貌都是一等一的。”云城扬脸向他一笑,“听说伺候人的本事也不错,我打算今晚便试试。”
“哦?是吗?”容清面上的温和被她一点点敲碎击垮,“只是挨了板子怕是不行了。殿下瞧着微臣如何?”
“你?”云城嗤笑一声,眉尖微挑,嘲讽道:“算了吧,容相府中正值青春少艾的姑娘正等着,本宫可不干这种事。”她顿了顿,没什么所谓地笑了一声,“无妨,大不了过一会儿再让红娘送几个过来,都是一样的。”
容清额间青筋跳了跳,忍无可忍。
“城儿,你纵是心里有气,也不该故意做……”他眉心拧起,沉默了片刻,“做这种事。”
“本宫做了又如何?”云城似是听得了什么莫大的笑话,蓦地转过身来,纤细的指尖顶上他的胸膛,迫得他向后退了一步,“本宫纵使是后宅有百十来个侍夫容相也管不了,况且……”她抬头凑至他面前,看进他浅色的瞳仁,“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
她从未有过如此咄咄逼人之态,容清狼狈地低垂下眸,避开她的目光,“你听我说……”
云城却并未留给他解释的机会,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便回了屋,门铿然一声在他面前砸上了。
风起叶落,一派萧条之景。
容清独自立于院中,静立良久,眉尖是一团化不开的愁绪。
屋里,炭火烧得旺盛,云城却还是披着她那件大氅,静静地站在窗前,直至额间起了一层薄汗。
“殿下,容相他同听云姑娘指尖奴婢瞧着是清白得很,况且那些事也并非出自容相本意,您何苦这么折磨彼此?”夕颜放轻脚步走到她身边,“说开了不就好了?”
云城淡淡地看着窗外那一缕白色身影,唇边溢出一抹苦笑,“他那性子我再清楚不过,听云一事不过是我生气的一个幌子。”
她垂下眸,双唇开合,低语一声,“我气的是他遇到的事从来不与我说……”话说了一半,却又打住沉默下去,半晌,云城复又抬眸,窗外那人已然离去。
她自嘲一笑,“我气什么他心里清楚得很。”云城低叹了口气,解开大氅交给夕颜,“再晾几日,他好好想清楚,想明白,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容清出了公主府,回到隔壁。
“相爷。”太古来回话,“那几个小倌已按照您的吩咐打了一顿,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了。”
“嗯。”容清坐在椅上,手里拿着副奏折,不知在想些什么。
太古瞧了一眼,却发觉这奏折竟是拿倒了,不由得心中啧啧称奇。
半晌,容清回过神,淡声吩咐道:“你告诉红娘,若是再敢将人送到公主府上,她这醉月楼也就不用开了。”
头一回见相爷如此动怒。
太古心中咂舌,垂首应了。
——
王府中,云池看着桌上阿尔丹派人方才送来的一方绢帕,沉默良久,半晌,他将帕子打开,层层包裹中是一包粉末,同先前一般的药量。
窗外几只麻雀扑棱棱地落在枝上,发出几声喧闹的啼鸣。
他皱了皱眉,少顷,他将药包放入怀中收好,起身向屋外走去。
“备车。”
“您这是要去哪?”老奴恭敬弯身。
“宫里。”
——
皇帝正在永和宫中同皇后闲话。
下人端上来一碗黑漆漆的汤药,气味刺鼻,入口却有一股腥臭之气。皇帝皱了下眉,厌恶地瞧了一眼,却仍是端过一饮而尽。
皇后递给他一枚蜜饯果子。
“云池这药也实在是难喝。”皇帝忍着恶心漱口,面有菜色。
“不过确实强身健体,太医不是也说此药有用。”皇后笑着宽慰,“良药苦口,陛下忍忍。”
皇帝将蜜饯放进口中,悻悻道:“也没觉得与从前有甚不同。”
“可臣妾却觉着比前几日好了不少。”皇后左右瞧他一眼,眉眼弯弯,“方才说到哪了?”她偏头想了想,“要给城儿赐婚?”
“嗯。”皇帝应了一声,脸色不太好,“都二十二岁的大姑娘了,还成日里胡闹也不是个事,该找人管管了。”
“也是。”皇后眉眼温润,“她同容相如今正是如胶似漆,我瞧着便抓紧些给他二人赐婚,礼部这几日多干些活,便正好赶在春节之时大婚,也是喜上加喜了。”
皇帝颔首。
“皇兄。”云池未及通报便进了屋,向他二人躬身一礼,笑声爽朗,“这是同皇嫂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你来得正好。”皇帝并未生气,反倒是笑着示意他坐下,“正说云城的婚事,听听你的意见。”
“是吗。”云池淡笑一声,“同容相?定在何时?”
“这几日吧。”皇帝道:“在春节前把婚成了。”
“这桩婚事自是再合适不过。”云池笑道:“不过皇兄也太过着急了,赐婚、纳采、问名、纳吉……这三书六礼一样不可缺,这短短两个月怎能筹备完全?”
“别人家嫁姑娘都心中戚戚,您这番倒像是急着将城儿嫁出去。”他打趣道。
“可不是。”皇帝叹了一声,“早些嫁了,也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