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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从菊花的品种、大小、用料上划分了尊卑。
贵妃昨日还说,今年内务府用心,打的金叶子细腻灵巧,像一朵真菊花一样,连花蕊都做了出来。
刚过了重阳节不久,白贵人手上还带着菊瓣镯,耳朵上亦是两朵小小的菊花,然而头上的钗环等物却又换回了寿字纹的钗环扁方,看起来颇有些不协调。
“白母妃不喜欢菊纹的钗吗?”
白贵人不知怎的,十分紧张似的,磕磕绊绊说道:“喜欢,也喜欢的。只是,有点松了,对,花蕊的绞丝松了,送回尚饰处去补了。”
黛玉还不及奇怪,只见白贵人的贴身宫女忽然跪了道:“求太子妃娘娘为我们贵人做主!”
白贵人骤然起身,急的连茶水都打翻了:“喜鹊,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太子妃跟前也敢失礼,还不快出去!”
一时变故突起,小萝反应最快,立刻让有些呆滞的乳娘们,将六皇子和三公主带了出去。三公主似乎吓着了,刚出了门哭声就响了起来,小萝就跟乳娘一起哄着她玩去了。
那宫女眼泪早下来了,对着黛玉端正磕了几个头道:“奴婢若有一句假话,情愿立刻进慎刑司!”
黛玉坐正了身子:“你说。”
那宫女却起身奔到内室去,将一对钗和一只金发梳拿了出来,正都是菊纹样式的。
“回太子妃,内务府尚饰处看人下菜碟,这两三年来,给我们娘娘的赤金头面,每次只有一半是真金的,其余都是搀着铜或者锡,带不了两三天就要露出痕迹来。
起初我们也去尚饰处找过,可葛主事竟然反咬一口,说是我们娘娘贫寒,将宫里的首饰私自叫人带出去偷卖了换钱花!还就点出两三个太监作证,都是往日给我们宫里送过头面的,他们居然也攀咬我们贵人,说贵人再三求了他们将东西送出去变卖。”
宫女哭道:“贵人是有些手头紧,有时候也会送自己的绣品出去换钱,可宫里日子难过的小主们和宫女都是这么干的,偏生就这样被葛主事拿住了话,字字句句咬着我们贵人不放。”
“我们贵人胆小怕事,恐在皇后娘娘跟前闹个没脸,牵累三公主的前程,就全都忍了。”
黛玉见白贵人眼里包着泪,边擦边哭道:“你这丫头从来就急躁,今日真是要害死我了。”不由蹙眉:“白母妃,你这样畏惧一个主事,可是还有旁的缘故?”
那宫女再次叩首道:“太子妃娘娘,葛主事必然也不只欺负我们明秀宫,从前有一个答应闹了起来。
按着位份,她自然用不得赤金,是鎏金的头面,可那尚饰处居然用的都是金粉银粉涂的铁器,她上头一次沾了水就全都锈了。她将此事告到了从前的皇后娘娘那里,娘娘也勃然大怒,责罚了尚饰处。只是葛主事推出来两个小太监受刑,他自己却只被罚了几个月的月例银子。”
毕竟是答应的头面,直接要干掉葛主事也不可能,他顶多是个监察不严的责任。
“谁知葛主事跟各处都有人脉。等到入冬的时候,那答应屋中的糊的纸窗只是看着好,却没两日就破了,报给内务府也只是拖延;送给她的炭,不知怎的又点不着,将她冻病了。因吃穿用度都跟不上,病中作烧起来,居然没几日人就没了,从此后我们贵人就吓破了胆子,再不敢起告发葛主事的心思。”
黛玉听到这儿,已然面寒如霜。
谁知葛主事本事还不只如此,他连羊毛都要薅两遍。给人送去假金子不说,还要逼着白贵人等低位妃嫔给他倒送钱!
宫中凡有大宴,宫嫔自然都要戴一整套的头面。
白贵人只得拿自己的私房钱给葛主事送去,请宫人低声下气的求他,给自己补足一套金头面,好让她能见人。
那宫女说到这里气的胸口起伏:“明明是他昧了我们贵人的东西,结果,竟还要我们拿钱去补,更常做出些贪婪嘴脸,逼我们贵人将公主份例里才有的燕窝等物拿给他吃!”
白贵人只会呜呜哭,现在手帕都已经哭湿了两条了。
见黛玉面色冰冷,她期期艾艾道:“太子妃娘娘,您可怜可怜我,千万别闹大了。我是蒲柳一样的人,怎么活都不要紧的。平日里省着些就能过。”
那宫女急得大声道:“贵人!从前只有三公主您还好,如今更添了六皇子,您早都山穷水尽了,自己的钱全都填送了葛主事。”宫女磕头道:“太子妃娘娘,您只看六皇子发带上的金坠脚,都是我们贵人贴钱打的,尚饰处送来的坠角,都能随风飘起来,根本就不是金子!我们贵人唯恐旁人见到,说是自己苛待六皇子,昧下皇子的份例,所以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