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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就开始说。
“老祖宗明鉴,往日我也想过咱们府上的弊端,如今说出来,有不到之处,请老太太提点我。”
“头一件是人口混杂,遗失东西;第二件,事无专责,临期推委;第三件,需用过费,滥支冒领;第四件,任无大小,苦乐不均;第五件,家人豪纵,有脸者不服钤束,无脸者不能上进。”
贾敏点了点头。
到底是管过几年家的人,倒是有见识。旧族后辈中往往受这几点之害,但又苦于家族旧例与晚辈孝道,没有说话的余地。
王熙凤暗暗松了口气,继续道:“老太太最是有筹谋的,哪里用我多嘴,只是考我罢了。”
贾敏端起来茶:“凤丫头,你说的这是府里的人事,那府里如今的排场花销你又怎么看?”
凤姐儿苦笑了一下,想着反正头都开了,不如全实话实说:“老太太,府里现在,实在不比当年了。
这两年我也跟太太提过几个俭省的法子,只是都未能行。
一来恐丢了府里的脸面,外人看着不像;二来也怕委屈了府里各位主子们,尤其是老太太,儿孙不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也罢了,总不能让您过得比当年还差些吧。”
贾敏到现在,才觉得找凤姐儿来真是找对了:起码两人在想省钱上目标一致。
当然,对省下来的钱,究竟要到哪去,目标就差远了。
13、分屋子
贾敏面色缓和了一些:既要用人,就不能总是大棒了,甜枣还是要有的。
“凤丫头,你不错。”
凤姐儿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了,脸上也笑开了。
贾敏再指着椅子:“这就是你的座了。从明日起,你每天过来坐在这里,办事我瞧着。”
“你方才说的那些话,有什么打算章程,回去细细地拟了来,一一说给我听。若是能行,就去办。”
凤姐儿简直像是千里马遇上了伯乐,喜笑颜开。
老祖宗这意思就是要给她撑腰了!从前她有多少主意,多少想法,但上头两层公婆各有肚肠,下面无数下人等着捏错,中间姊妹妯娌又都是不能开罪的。真是寸步难行。
现在她倒是有种抱负可以施展,郁闷一扫而空的爽快。
不过贾母没点明的意思她也知道,她所做所行必须有贾母看着,相当于是个临时工。
于是凤姐儿连忙表忠心:“老太太信得过我,我必用心,不敢叫老祖宗失望的。我从前糊涂的紧,昨儿才悟了。
自入了门,我就是贾家的媳妇儿,只有盼咱们府上好的。况且我们大房里,太太又是不能劳累的,一应家务从前都是婶娘担着,如今老太太既然委了我,我这做儿媳妇的自然要多做些,以后也好见老爷太太和我们二爷的。”
这话就是回答鸳鸯的两个问题。
第一她是贾家的媳妇儿,不是王家的大小姐了,一切从贾家论。
第二她是大房邢夫人的儿媳妇,这不,都改口叫邢夫人我们太太,叫王夫人婶娘了,可见重新定位了自己的身份——这管家,也是站在大房的位置上,替大房贾赦和邢夫人管着。
也是鸳鸯走后,她想了一夜,这才转过味来:贾母是不喜欢邢夫人,但也未必喜欢自己这种看不上自家婆婆的行为呀。
何况她常年叫王夫人都是姑妈姑妈的,亲近过人,贾母看在眼里,未免不觉得王家女儿一条藤上把持荣国府,哪里能高兴了。
于是今天王熙凤特意来重新表明立场。
贾敏点头道:“凤丫头,还有一件事我要与你说明。从前二太太当家,叫人说一声宽厚,无非是拿着五万的银子当只需花一万的家,下人们吃的肥头大耳,自然人前人后夸她是个菩萨。”
“可如今,我要你当家,却是可着头做帽子,多少钱当多少钱的家,不必奢侈铺张,入不敷出,却也不要苛刻下人,阖府生怨。”
凤姐儿忙点头应是。
在她心里,未来荣国府也是贾琏和她的,所以日常看着海样的银子,流水一样出去,也心痛难当,如今贾母老祖宗发了话,她也好大刀阔斧的去办。
贾敏望着凤姐儿离开时兴致高昂的背影:王氏,你最大的臂膀已经被折了,以后你要自己出招了吗?
春意融融,院中垂丝海棠开的粉白一片,几乎如凝霞敷锦,灿烂至极。
贾敏看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