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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下意识的排斥了。明明当初他总是用那两个字嘲笑中也,用这种方式来向中也证明他们的关系有多么的差,现在他竟然有些不满足于那两个字的关系了。
真是搞笑。究竟是谁变了。
太宰治抬起夹杂了怪异情绪而显得桃花眼里的鸢色深沉浓郁的瞳孔,噙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将脑袋凑到中也的唇边,语气温柔的要命。
因为挨的很近的关系,每从薄唇里突出一个字眼的时候都会轻柔的触碰到近在咫尺的红唇,像是细细密密又漫不经心的轻吻。竟然比直接吻上去唇齿缠绵更暧昧。
“嘴巴说着嫌弃,身体时很诚实的呢,chuya~”
中原中也‘软绵绵’的手在此刻动了动,懒洋洋的蓝眸瞬间转为锐利,垂放在身侧的手掌瞬间捏合成拳头正要一拳揍上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忽然听到楼下传来了不小的骚动。
隐约之间好像听到了轰焦冻的声音。
轰呆呆?
中原中也本来就只是假装受制于太宰治,再顺应着太宰治配合着他表演顺便看看他们以前到底是有什么瓜葛,此刻他哪儿还有心思配合大傻逼玩,一把将压在自己身上的太宰治甩开,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
第一件事竟然没有对上太宰治惊愕的眼神出声嘲讽,而是按住耳扣凝着神色和属下对接:“出了什么事?轰怎么了?”
轰。
被中原中也一把甩飞撞到衣柜上的太宰治听到这个字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太宰治从来都不是笨蛋,从中也听到响动猛然坐起把他甩出去,第一时间不是和过去一样邪肆的大笑着嘲讽他,而是第一时间去询问轰焦冻。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太宰治压制下来的怒火瞬间又被点燃,那边的中原中也不知道从耳麦里听到了什么,连看都他一眼的功夫都没有,跳上了窗台“刷”的一声拉开了窗子,风吹得旁边的窗帘呼呼作响。
“……中也。”
太宰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再中也纵身一跃之前出声喊住他,事实上他连要说什么都没有想好,声音就这样擅自从唇角溢出去了。
出乎意料的是,正要跳下去的中原中也竟然身形一顿侧过头来用一双锐利冰冷的眼睛看他,披在瘦削肩头的黑色长风衣被风吹得摆动。
“这是我最后一次好好的警告你:我对以前的事情不感兴趣,你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中原中也冷酷的说完便收回了视线,再也懒得多看太宰治一眼似的纵身一跃从酒店窗台跳了下去,披在肩头的黑色风衣被风吹得鼓起。
那个小小一只的背影却是决绝。
无端端的让太宰治想起了横滨所有的异能者被迫和异能分离,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生死,中也也是如此背影决绝的从飞机机舱跳下,义无反顾的开了污浊。
……那时候的中原中也全部身心都想着自己,现在的中也没有丁点对自己的记忆,陌生的让他——
挖掉那双冷冰冰看着自己没有丝毫情绪起伏的蓝眼睛,再砸碎了中也的后脑勺,等他的血液汨汨流干凝固以前撬开他的脑瓜子将他对自己的记忆植入进去,叫中也恢复成那个嚣张跋扈、总是被自己气得跳脚的小矮人。
那才是属于自己的……狗。
太宰治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什么,明明中也还是以前的那个中也,甚至比起以前总是吵吵嚷嚷干扰自己自杀,嘴巴上说着“太宰你去死吧。”但是那双漂亮的玻璃珠似的蓝眼睛总是闪烁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关心,让他恶心的想吐。现在失去了记忆的中原中也多好啊。
不会搭理他,也不会因为自己故意的招惹气的跳脚,更不会关心他是死是活,连下手都不会留情面给他想要的送他上路。
如果不能好好的认识到,中也是神明,不是你的狗可不行。
哦呀,中也消失的两周里已经有在意的人了吗?真是可喜可贺。
叔叔你和这位千金真的很般配,祝福你们。我已经有未婚妻了,他叫中原中也。
往昔的记忆在同一时刻炸开,太宰治在空旷的客房不可遏止的发出诡谲的笑声,他低垂着脑袋,漂亮的鸢色暗沉浓郁,蓬松卷曲的黑棕发丝垂下来挡住深深地眼,没有一丝的光芒。
他觉得有什么答案好像呼之欲出,让他觉得恐慌不安,极力的想要避开。
可是……
太宰治轻轻放在冰凉地板上的手猛地攥紧,他慢慢的从沙色风衣的口袋摸出手机,按照自己过目不忘的优势熟练的输入电话号码拨打出去。
另外一只手至始至终抓着没能给中也戴上的黑色Choker,柔嫩的指头仿佛是在抚摸爱人一般触摸着,唇角勾起病态阴暗的笑容,抬起的下颚,眉眼依然漂亮温柔透着让人心悸的戾气躁动。
“喂?是我哦。”太宰治嗓音温柔绵软,听上去和平时无异。“开始我跟你说过的计划吧。”
太宰治温柔的鸢色冷凝着,遥遥的看向远处。耳边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传递到耳膜里。
“可是太宰先生,港黑干部是被外界因素照成的失忆,如果我强行用异能恢复他的记忆会引发后遗症。”
“…………”
“而且最重要的是,后遗症是什么,这一点我也无法预料啊!”
“没关系的哦。”
太宰治温柔的安抚电话那头惶惶不安的记忆异能者,语气轻柔的逆光蜷缩在衣柜旁,整个人被暗黑所笼罩,眉眼薄凉。
“忘记了我的中也实在是太无趣了,让他恢复记忆的同时受一点小小的惩罚也没关系。”
电话那头沉默一阵,异能者对于港口黑手党以及那位重力使的干部还是颇有顾虑。“可是,太宰先生……”
“还是你不想得罪港黑,而是想要得罪我呢?大村先生。”
“…………”
太宰治一旦冷着语气说出这句话,俨然就是没有了商量的余地。四年前手段残忍的最年轻的港黑干部让人闻风丧胆,靠着脑力和多端的诡计将敌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4年后的太宰治依然让人心生忌惮。
大村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太宰治呼吸轻缓也不急着催促对方,好像料定了对方最终会做什么决定。
终于在长达半个小时的沉默以后,大村给予了准确的回复。
“……是,太宰先生。”
*****
中原中也赶到的时候,情况已经被控制了下来。在场的只剩下脑袋大大的装满了脑花的丑陋怪物,其余就是几个被利器切割成了两半的长桌。
场面原本放置的香槟、红酒、蛋糕全部都砸到了地上,破碎的玻璃碎片被天花板中央的大吊灯照得折射出斑斓的光芒,合着黏黏糊糊的蛋糕奶油,看起来脏兮兮的。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