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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定攻守胶着,棋路也颠三倒四,连十分之一的本领都没有发挥出来。”
夏钧忙找理由,说:“肯定是状态不好,又或者身体不舒服。”
封淮却摇了摇头:“就算状态不好,他每天沉迷在棋盘之上,即便是本能也足以轻松解决眼下的残局,可他现在的棋……”越看越觉得是不堪入目,简直像是在闭着眼睛瞎下。
他看一半就看不下去了,起身离开了座位,回到自己的办公桌继续伏案办公。
那妖怪道:“怎么?世界冠军要输了?”
“就算在这里输了,应该也影响不了他的世界排名吧。”夏均道:“毕竟那是经过link认准的名次,这种国内的市级比赛是不算数的。”
妖怪似懂非懂:“哦……”
夏均道:“不过现在看来,还是封哥有先见之明啊,置身于不是赢就是输的世界里,过于重视比赛结果可不好,哪儿有人能赢一辈子呢?”
像封淮现在这样,云淡风轻,心态平稳才好,有肚量,经得起荣辱兴衰。
说完也起身离开了座位,只留下那妖怪看着“几个木头块”瞎发呆。
……
…
输了比赛的封棠一脸惨白地离开了场地,在主办方的帮助下坐上了出租车,来到学校继续上课。
校方的老师似乎早已经得到了消息,叮嘱班上的同学们千万不要在封棠面前提起比赛的事情,所以即便大家都看出了封棠脸色不对,也没有一个人过来跟他揭伤疤、提伤心事。
封棠性格也硬,明明前不久刚刚遭遇了一场滑铁卢般的惨败战役,被人在棋盘上打得整个人都快不好了,也硬是憋着一口气,丝毫不展露出难过的样子,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待人接物十分得体,行为举止依旧稳妥,可惜就是过于惨淡的脸色出卖了他此时的情绪。
放学后,封棠在校门口招了一辆出租车,一路上脑海中的思维紊乱宛如浆糊,好像什么都想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想,不知不觉,竟然就到了那公司附近。
出租车司机糊里糊涂地开着车在世和附近绕着转了一圈又一圈,自言自语:“奇了怪了,明明就在这里,那么一大栋大厦,怎么就看不见呢?”
封棠也没心思在意这点细节,让司机在公园停了车,自己背着书包下来了。
路过那个十分夺目的雕像旁,耳边忽然被一阵喧闹的声响吸引走了几分注意。看那群人全都在一脸虔诚的许愿,封棠脚步一顿,鬼使神差地,也停下了脚步。
他在学校里,也听说过这个据说许愿很灵的雕像。
于是脚步一转,身体正面朝向了那仙风道骨的雕像,恭敬地抬起手掌,低声请求道:“今天比赛的时候,我心思很乱,接连出现了很多失误,结果还输掉了比赛……爸爸肯定一眼就能看出不对,我不知道等下要怎么样去面对他……希望爸爸等会儿不会怪我,不要生我的气……”
他很害怕封淮对他露出失望的眼神,更害怕封淮会因此而对他产生不满,他已经不希望再因为自己的事情惹得封淮不快了。
如此认认真真的将愿望许了三遍,趁着周围人还没有认出他身份的时候,封棠背着书包小跑着离开了。
到了世和大厦,熟门熟路地按下了六楼的电梯。电梯在二楼中途停下,门外走进来了几个封淮的同事。
几个人性格有些大大咧咧,又或者说根本就是脑筋有点不够好使,一见到封棠就嘻嘻哈哈的对他打招呼道:“哟,棠棠,听说你比赛输了?”
封棠一向见人就会微笑的嘴角顿时僵了僵,话也没办法流利说出了:“……”
“没事没事,比赛嘛,输赢很正常的!”那群妖怪们说:“要我说啊,你能看得懂那些木头块儿的规则就已经很厉害啦!我的话根本看都看不懂!”
封棠笑容苍白的应和了两声,心里很不是滋味。
比赛输赢当然很正常,实力不如人的话,自然会输,可他今天的情况根本不是这样。
只是因为比赛前,被记者问了几句话,就魂不守舍地被一个实力远不如他的棋手一路打得溃不成军,这种可耻的事迹就像一段永远留在身上抹不去的黑历史,简直是叫他羞愧的无地自容。
一行人一块儿上了六楼,封棠步履沉重地跟在几个大人身后,来到了封淮的面前。
“封淮你看是谁来了?”
“你儿子可真孝顺,每天中午下午上学放学,一有空就来看你。”
封棠站在几人身后,心里藏着心事,小心翼翼地看了封淮一眼,道:“爸爸……”
一幅死刑犯面临最终判决的绝望神色。
结果封淮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么生气,或者换句话说,他的表情、眼神、语气,与平时一模一样,根本没有丝毫的变化,态度平和,温声细语:“回来了?上学累了吧,你先回家休息,不用每天都来公司看爸爸。”
封棠脸色苍白,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他忍不住道:“我今天比赛……”
“爸爸知道,输了是吧,没关系。”封淮道:“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了。”
谁知封棠非但没有感受到安慰,眼神竟然越来越慌张,他道:“可是我输了……我下棋输了!”
封淮:“输了就输了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封棠憋了一整天的情绪,在这个时候忽然就爆发了,他一声无法接受的哭泣破口而出,眼泪决堤从眼眶里涌了出来,转过身奋力地推开众人,在大家不明所以地眼神中飞奔着跑了出去。
“……这是怎么了?”
封棠一路小跑,跑到了公园,对着那雕像远远哭喊道:“你为什么要灵验,都怪你,都怪你!”
哭完之后,又在公园里的大家反应过来之前,捂着眼泪难过地跑开了。
那么努力潜心钻研的事情,输了之后的本人远比那些旁观者还要懊悔,还要不能接受。比起小心翼翼的避而不谈,又或者不痛不痒的轻声安慰,他其实更希望能够被人狠狠的训上一顿,问他为什么不能更努力一点,为什么不能把这盘棋给赢回来。
结果人人都毫无紧张感的对他说“下棋而已,输了就输了吧”,就好像下棋对他们而言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闲暇游戏,而非封棠用上自己十几年的光阴去努力拼搏、浴血奋战的一方世界。
他后悔许那种离谱的愿望了。
跑远了,跑得气喘吁吁的封棠眼前闪过了一道白光,那是跑到力竭之后产生的幻觉,封棠在这身体无力的瞬间,脑海中闪过了无数他与爸爸的相处画面。
……
他是五岁的时候,被封淮收养来的。
在孤儿院生活了两年,已经开始懂得一些是非的封棠,十分清楚未来的十几年,他可能都要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