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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
他睡觉没有那么死,不至于连人开门搬东西都感觉不到。
而且刚才尹司锦那句话的意思是什么。
怎么他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皱起眉头左右看了看,在尹司锦“你怎么了,不要吓我”的追问声中,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柯少嗔用手掐了掐眉心,闭上眼再睁开,重新看了眼日期。
九月七号,怎么会是九月七号。
他明明是失去半年记忆以后,在九月七号醒来的,怎么又回到了这里!
不会,不可能,这不科学,完全不符合物理定律,这怎么会是真的呢!
呼唤了一声手机里的link,通过各种方式确认了五六遍今天的准确日期,证实了九月七号的确就是九月七号,柯少嗔彻底傻眼了。
这怎么,又睡回去了?
尹司锦从床上爬起来,走到他身边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关心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白皙的皮肤上,理应已经褪去的数处显眼的红色痕迹,依旧停留在三天前柯少嗔曾经见过一次的位置,没有丝毫的改变。
柯少嗔看得有点脑袋发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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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初见·其十一
柯少嗔垂首坐在床沿,赤.裸上身,抱着手机,目光紧锁屏幕上的日程提醒。
“只有解决了这个任务,你才能摆脱不断循环的困境。”
不断循环,是说的这个意思吗。
如果不解决另一人格交代给他的任务,那么他便会不断往返重复九月七日到九月十日,这看不到尽头的三天时间。
虽然早就知道没那么简单能够逃脱另一人格对他的掌控束缚,但这种超出想象,只能用“魔法”来形容的现况,让自小便对另一个人有着深深心理阴影的柯少嗔,再次产生了浑身冰凉的无助绝望感。
他真的有办法打败那个人格,彻底获得自由吗。
不过半年的时间,那家伙又从哪儿获得的这种诡异的能力。
如坠冰窟般麻木冰冷的后背,忽然被一阵温暖的体温所包裹。柯少嗔怔然从空白一片的思维中回归现实,僵硬地转过头,看向将脑袋轻轻搭在他肩膀上的男人。
尹司锦用不安担忧的目光看着他,嘴唇数次张开合上,似乎对他说了些什么,柯少嗔没听见。
只是恍然间想起睡前,尹司锦特意敲响了他的房门,对他问了一句很莫名的话,这句话将慌乱的柯少嗔彻底拉回了往常冷静的心态。
“三天后,会怎么样?”
尹司锦眨了眨眼,靠在柯少嗔的身上,双臂环着柯少嗔的小腹,道:“三日后?”
“‘我’是不是对你说过,如果我三天后任务没完成,就会回来这里。”
如此“胡言乱语、颠三倒四”的几句话,说得尹司锦十分糊涂,他道:“回来,你要回来了?”
“……”柯少嗔:“不是另一人格要回来,是我,回来现在这个时间。”
“……”尹司锦的眼神里分明说着“我没听明白”,几个大字。
柯少嗔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走到衣柜前,开始穿衣服。
被冷落的尹司锦盘腿坐在床上,被子搭在大腿上,远远看着柯少嗔。
柯少嗔一边思考三天内彻底改变超市状况,这种想想就觉得不可能做到的解决方法,一边自顾自穿好衣服准备出房门。
尹司锦目光一直追随着他,脸上的绝望和痛苦从隐晦内敛,转变得越发明显起来。
柯少嗔扣好衣服扣子,身影一顿,忽然转身对他笑道:“我要做早餐,你想吃什么?”
尹司锦脸上的悲伤都没来得及收回去,茫然的目光回望柯少嗔。
柯少嗔:“抱歉,刚才有点不在状态,现在已经没事了。”
尹司锦似乎仍有些不安。
柯少嗔:“是我不好,对不起。”边说边走到尹司锦身边,伸出右手做出邀请地动作,接过尹司锦递过来的柔软手掌,将他扶下了床。
尹司锦安心许多,舒了口气:“你刚才,真的把我吓到了。”
他差点以为,柯少嗔出门后就不会再回头,也再也不打算回来见他了。
柯少嗔笑道:“怎么会。”
刚才思考任务解决方法的时候,柯少嗔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前阵子——或者说是半年前,他正在捣鼓的实验。
实验用的物品被另一人格放在了实验室里,是一项如果成功绝对能震惊世界的伟大发明,只要这个发明被他研究出来了搁在超市里卖,那任务的解决就轻而易举了——反正柯少嗔陷入了时间循环的轮回,他可以将知识记在脑袋里慢慢去研究,花上再长的时间去轮回都没关系——可就是这么一个了不起的科技,在一天前柯少嗔打开实验室的房门后,看到的却是满地陈旧的灰,和随便丢得乱七八糟的器械,一副任何科学家见到都会痛心疾首长叹暴殄天物的场景。
另一人格不是笨蛋,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东西的重要性,他是在清楚的情况下选择的和尹司锦宅在别墅中“虚度人生”,也就是说尹司锦在另一人格眼中的重要性,远远超过那些所谓的集团势力、科技发明。
想到这件事的瞬间柯少嗔转变了思路。他认为另一人格不会在布置任务折腾柯少嗔的同时,还让柯少嗔忙碌到连照顾尹司锦都照顾不及的程度。
这个任务或许没那么困难,绝对足够柯少嗔一日三餐好好照顾尹司锦,顾及尹司锦情绪的同时,轻松悠然地把问题给解决了。
转变思路的柯少嗔瞬间改变了对待尹司锦的态度,用穿衣服的功夫整理好了所有前因后果,然后回过身将尹司锦拉了过来。
这肯定是一个很关键,很重要的人物。
……
…
柯少嗔站在收银台前,双手环胸,站姿如松,昂首远远环顾着整片超市区域。
旁边的章依莱正在勤劳并且乐此不疲地,不断重复着她一小时十五块的装纸巾工作,柯少嗔早就看到了也没有说什么。
他就这样保持站姿一动不动,不断回忆醒来后所接触、经历过的种种,极速思考了整整三个多小时,然后身体忽然动了动。
章依莱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手里的工作,正用一种祈祷的姿态双手捧着彩票,如信徒捧着圣经一般,昂首望着自己的神明——电视机,嘴里不断念叨着咒语般的祷告。
“五百万,五百万,阿弥陀佛,上帝在上,圣母玛利亚,牛顿马克思,求求你们了。”
认真虔诚的程度,可能彩票的神明听到都会感动到落泪——又或者是被那祷告词气哭的。
“07,09,12,24,25,3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