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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现在季城中无人不知,这城南丝坊的布是最最精美的,花色新鲜又漂亮,据说那最高档的布,用到细如发丝的纱细细密密织成,真是又轻薄又柔软。
不过李婆子高兴的却不是为这块布,而是喜鹊的这份心意。
她李婆子往着坊中送了,可也不止那三五个女孩了,但凡进去的,李婆子直接送了身契,也没问那些女孩要过一分银子。
你婆子姓李,与李静恩家的李管家有那么些沾亲带故的关系,故她也是努力探听之后,得知这坊中招的女工多少有那些要求的,比如会需要纺纱织布,再比如他们最最想要的,却是能够读书识字的。
李婆子费尽心机买来女孩往里面送,便是想着自己年老之后膝下空虚,想要找个人能替自己养老。
原先她也想过养几个男孩,可不知为何尽养出现不成器的。
于是她便打了这丝织工坊的主意,心知只要有这样的待遇,女孩送进这儿,那也与个能够顶门立户的男孩无甚区别了。
可惜之前送进去的女孩,一个个都对她心有怨恨,竟只有这喜鹊才想着要回报她。
李婆子脸上笑开了花,口中却不住地说道:“你放心,你那两个弟弟我早已找人安排着去照顾了。先时你带回来的那些东西,我大半都送到那里去了,至于你给我的那银子,我也一分没有花,都给你存起来的。银子我就不往你家中送了,这送去也是被你那爹拿了去,没了水花。
“我都给你攒着,攒着以后给你弟弟娶媳妇花!”
李婆子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其实是不缺钱的,无非就是缺这么一个能贴心贴己孝顺她的人,只怕以后老无所依罢了。
喜鹊笑得温和,“干娘,钱您只管拿着花,弟弟们所需的钱我会替他们攒着的,这些钱却是我孝敬您的。”
李婆子笑着摇了摇头,抓过喜鹊的手拍了拍道:“我不缺钱,你能来看看我,我便已经很高兴了。”
这半路母女在这边说了那许多话,随后李婆子却又牵着喜鹊进了后院房里,拿出字纸开始教她学习新的字。
李婆子能做这生意,自是因为她识得几个字,现如今觉得自己能给喜鹊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于是每次稀缺过来看她之前,她都会提早会去各处再多搜集一些自己不识的字,整理在一块交给喜鹊,只盼着这个“女儿”能够越来越有出息,往后也能够多想着她些。
乾承帝将裕亲王的事情安排下去,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似的,继续批改奏折,与大臣们商议事宜。
只是到了晚上事情都做完之后,他却坐在上面一个人默默发呆。
“陛下,晚膳已经备下,您想何时用?”常明进来轻声问道。
乾承帝没有回答他,只是良久,他却开口问道:“皇后去哪了?”
“皇后去了司礼监魏尹的小院。”
乾承帝点头。
常明见乾承帝不再有其他吩咐,便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殿中却无人敢进来点灯,只有乾承帝御案上的一盏掖庭司出的小台灯,自动亮了起来。
就着这幽幽的光亮,乾承帝不断搓着手中的那颗夜明珠,好一会儿他对那空荡荡的宫殿说道:“阿父,朕要失言了。”
魏忌从一个黑暗的角落中走出来,疑惑问道:“陛下?”
乾承帝缓缓道:“朕曾经答应过你,要生个儿子,可现在却不知去哪里生。”
魏忌有些心疼地看着这个他一手养大的孩子,却是轻声劝慰道:“陛下这世间女子千千万,您便是要那些男子的,又有谁能拒绝您,您实不必为那一个人伤心啊!”
乾承帝闻言抬头看向魏忌,好一会他却笑了,点头道:“阿父,你说得对。”
随后他站起身来到,“摆驾熏芳宫。”
如果只是一具漂亮的身体,那确实宫里哪儿都不缺,他不一定非得抓着阿驰,让他做他不愿意的事。
第64章
这天闻弛从魏尹那里出来, 正打算回凤临宫。
可谁知他走到半路,就被人拦了下来。
看着前面规格比他的更高一级的凤辇,闻弛站了站才缓缓低头行礼。
随后站立在那凤辇之前的宫女将帘子掀开, 露出一张沉静温柔的面容来。
太后看着低头行礼的闻弛, 缓缓笑道:“原来是皇后, 正好哀家从宫外回来,倒是想与你说说话。这样, 你就陪哀家回宫去吧!”
见到来人是太后的时候,闻驰的心便咯噔了一下。
听到她的话, 闻弛只能起身跟随在凤辇一侧,却是不停地朝铃铛打眼色, 想要让她去找人求救。
可是太后的人十分谨慎, 立时便有4个宫女围拢上来, 将他们团团围住,铃铛和另一个宫女怎么都没有办法见机离开。
闻弛出门不习惯带太多人,身边就只有她们两个, 如此便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到了太后宫里, 太后风尘仆仆的, 却也并不去梳洗,却是直接坐在上头, 笑眯眯地看着闻弛。
见闻弛不动,旁边宫女直接说道:“见了太后还不赶紧行礼!”
闻弛心知这一关是过不去了,只能老老实实跪下。
太后见状, 却也不让他起来,只问道:“皇后今日是打算去往何处?”
闻弛回道:“臣妾从司礼监回来,正要会凤临宫。”
太后勾唇笑道:“哀家看你这走的方向可不太对呀,前面你再走几步就是永乾殿了, 莫不是去找陛下的吧?”
闻弛一脸莫名,想了想才发现凤临宫和永乾殿是一个方向的。
太后却继续满含醋意地说道:“哀家听说,自你封后之后,陛下对你颇为盛宠。这才几日不曾去你那里,你便要去永乾殿请人了?”
闻弛低着轻轻眦了眦牙,这股浓浓的酸味,真的是熏得他脑仁发疼。
他知道现在自己已经没有再说话的必要了。
果然太后这就站起来,走到他面前,说话声音却已经有些发冷了,“把头抬起来,让哀家好好看看你。”
闻弛听话抬头,便见对面女人的眼神在自己脸上逡巡许久,随后依旧带着笑意道:“果然是个美人,怪不得陛下婚后,便日日流连在你那里。”
闻弛心想,这还真没有,狗皇帝也就隔三差五来一趟,晚上大多还是被他赶回去的。
可现在这女人可听不进人话,她将他唤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为了查找事实。
果然太后下一句便说道:“只是哀家却十分好奇,宫中美人有那许多,能长久勾得住陛下的人,却只有你,可你除了这张脸,还有什么呢?”
闻弛只眨了眨眼,看着眼前这个岁月对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