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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承帝下意识捡起掉落下来的膏体就往闻弛脸上安,一边紧张说道:“没事,没事,不会有事的。”
    说完他边转头大喊:“来人!来人!传傅闳,吕易城,传郁雎!”
    守在外面的常明立马将旨意传了出去。
    可此时乾承帝却感觉手中的人脸越来越软,好像是一团他紧紧抓在手中的雪,他越是想要留住,便越是留不住。
    等到他回过头来时,那张脸已经在他的手中融化,变形,彻底扭曲了——
    乾承帝像烫手般立时松了手,不敢置信地那已不成人形的人,好一会儿,他喃喃问道:“阿弛——阿弛你怎么了——”
    喊了两声,他忽然醒过神来,又大喊道:“把魏忌叫来!”
    可魏忌到的时候,闻弛已经化成了一滩水。
    第45章
    魏忌到的时候, 所有伺候的人都吓得跪在地上,只有常明上前简单将事情与他说了一下。
    “你果真看到耗子了?”常明将小纯提起,魏忌阴沉着脸问道。
    小纯有些魂不守舍, “是、好像是有,那么小一个跑了过去——看、看不太清。”
    “平日里东西都是你收着的?”
    小纯摇头, “不是,主子不让我们管这些事, 都是他自己收着的,钥匙都在主子手中。只是今日主子临时想起来要用, 让奴婢拿。”
    而拿的过程中,常明全程守在一旁。
    魏忌沉着脸看了小纯一眼, 随后掀帘子走了进去。
    一进门, 他便看到了一个背对着他坐在床边上的身影。
    那人还穿着一身亵衣,那亵衣不知为何湿漉漉的还在滴水。
    魏忌皱眉, 接过一旁常安手上捧着的外袍就要往乾承帝身上披, 可随后他便看到了乾承帝怀中抱着的一件衣裳。
    那衣服不像是乾承帝的, 整个小的不止一号,还有不少符合乾承帝口味的繁复花纹。
    那衣服此时像是从水中捞出来似的, 湿得不成样子。而顺着那水迹看去, 床上更是有一大片不成人形的水痕。
    魏忌披衣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面前的人似有所感, 缓缓转过头来, 一双通红的眼眸血丝充盈。
    “阿父——”乾承帝声音沙哑地唤道。
    魏忌却摇头叹息,“陛下, 臣——无能为力。”
    说着他朝那床上看去, 而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他就是大罗金仙,也无力回天了。
    听到他的话,乾承帝眼中所有的神采便全部消失了。
    他转回头去, 继续抱着那衣服发呆,甚至开始喃喃自语。
    魏忌有些担心,凑过去却听到他嘴里不停念叨着:“阿弛,阿弛——”
    好一会儿,他忽然站起身来,满脸戾气道:“顾、凝、芷——”
    魏忌却立马跪劝:“陛下,自从您回来之后,芜烈司就加强了永乾殿的守卫,宓妃绝不可能将手伸进这里来!此时还需谨慎调查!”
    乾承帝却压根听不进他的话,一把抽出挂在墙上的剑就走了出去。
    就在这时,外面有小太监匆忙进来禀报:“陛下,裕亲王求见!”
    第2日,顾凝芷便穿着一身素服跪到了永乾殿门外。
    这一跪便是跪了三天三夜。
    这三天里鹅毛大雪纷飞不止,几乎将顾凝芷落成了个雪人。
    可是宫里的调查却毫无头绪。
    陛下原本是要处置永乾殿侧殿中的所有人,可最终不知为何还是作罢了。
    三天后,那个叫小纯的宫女众目睽睽之下自己一头扎进了冰洞中,捞上来时已经结成了冰块。
    就此,永乾殿另一个美人的逝世成了又一桩悬案。
    也就在这一天,陛下终究还是出门,将负荆以证清白的宓妃亲手扶了起来。
    而半月后,封后大典正式举行。
    正月十五的封后大典,整个丰朝几乎是举国同庆。
    无数封疆大吏甚至是小国国王们,都纷纷来京参加大典。
    京中符合条件的官员贵族在这一日凌晨便入宫等待观礼,平民们则是在外参加各种庆典活动。
    而顾凝芷早在前三日,便前往宫中如冠寺中,斋戒焚香。
    跪足三日,顾凝芷努力维持着端庄之姿,由宫人扶着前往沐浴。
    从浴池中出来,烟气缭绕中,顾凝芷看着眼前被搬来的整套凤仪,不由深深吸了口气。
    三年三年又三年,她已不知从那次陛下大婚之后,过去了多少个三年。
    当年那撕心裂肺的痛疼似乎还遗留在胸腔中,而那女人带给她的恨不得将连撕下来的羞辱似还在昨日。
    而如今,一切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顾凝芷痴迷的伸手抚摸着那件衣裳,那件灌注了她所有的心血与甜蜜的衣裳。
    今日,她就要穿上它,嫁给她最爱的男人,而后成为他身边唯一的那个女人——
    这么想着,顾凝芷不由低头轻嗅着那衣裳,那上面好似就沾着她心爱男人的味道,她着迷而渴望。
    许久,顾凝芷才恋恋不舍地将手中的衣服放下,随后,她浅浅笑道:“替本宫——着凤仪。”
    顾凝芷还在想着,自己待会儿见到陛下时,该如何行帝后之礼,如何能够听到对方用那低沉的嗓音轻轻地唤她梓潼。
    正想着,她忽然发现了不对劲。
    她转头,发现身旁之前还举止恭敬面带笑意的宫女们,个个肃容沉默地看着她,却无一人上前来伺候她换衣。
    顾凝芷眉头一拧,“还不快伺候本宫着衣?耽误大典,你们可知何罪?”
    可是面对着她的怒意,所有人都无动于衷。
    就在这时,一个她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您无需担心耽误大典,离大典开始还有好几个时辰呢,够做许多事了!”铃铛巧笑倩兮地走了进来。
    见到熟悉的人,顾凝芷才松了口气,却嗔道:“这些宫女是怎么回事,一个个木讷得很。”
    可是说完,她才注意到平日常活泼朝气的铃铛,此时脸上那过于浮夸的笑容。
    顾凝芷的脸色渐渐紧绷起来。
    她才意识到好像哪里出了问题——她清除记得宫女提醒她起身沐浴时,是寅时(4点),现在应该是卯初(5点)才对。
    明明只剩一个时辰大典就要开始,为何铃铛却说还有好几个时辰?
    顾凝芷的视线跟着铃铛缓缓转头,想要将对方的神情看得更清楚。
    铃铛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一旁的榻上,随后十分贴心地走到顾凝芷面前,“娘娘,您怎么样,累吗?”
    顾凝芷眨了眨眼,才惊觉自己的脖子十分僵硬,竟就已经扭不回来了。
    铃铛“噗嗤”笑了一声,伸手贴在顾凝芷脸庞两侧,帮助她扭正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