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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了个兴…嗐,谁还没个不高兴的时候了,我刚还跟我室友干了一架。”
“你打赢了吗?”
“必须的!”胸脯挺得太骄傲,任舟看着司君遥嘴角噙的笑意,突然想起来应该假装病体孱弱,立时松了肩膀压低嗓子。“要不是我感冒,高低不能让他蒙被装死,病情太影响我发挥,咳…”
“那记得按时吃药。”
“好的老师,记住了老师。”
司君遥抬起手,任舟蓄势待发准备把脑袋送过去任他一挼,可司君遥只是朝他摆了摆手,任舟尴尬地往后撤了半步,正好站在了街角的阳光里。他漱口水的柠檬香金灿灿地跃上司君遥鼻尖,于是在半米对望中,司君遥忽然也金灿灿地笑起来。
“阿舟,我们周一见。”
第18章 约会变约架
任舟觉得自己再不睡就要猝死了。跟司君遥初见,一宿没睡,值个白班,一天没睡,晚八下班,又睁眼翻了一宿身,都他妈因为司君遥!
司君遥是无辜的,他也就说了三个字。但任舟容量有限的脑子,从那一刻起,万马奔腾的只有加黑加粗加五颜六色镭射光的“周一见”。还有,告别时,司君遥扫净倦容、光彩熠熠的那个笑。
任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词汇匮乏,当时他脑中一闪而过的词居然是“震撼”。就像漫步在林荫大道,无边秋色浓郁地洒了一身,他无意中抬起手,刚好有片银杏叶落在了掌心,形状和色泽都那样完美,恰如这个无声而温柔的巧合。
第一秒激动地想分享给全世界,第二秒又小心捧着,私藏给这一刻的自己。
原来近距离追星这么快乐!
司君遥的工作时间向来很奇特,周末大部分人都休息的时候,他最忙碌,两天排满了补课生,每天几乎要工作十二个小时以上。而周中,别人都困在工作岗位上死去活来的时候,他却相对清闲,开开例会,做做培训,备备课程,甚至还能抽空写点儿东西。
任舟之前就对他的工作十分向往,感觉每周只需要铆劲干两天就可以无限摸鱼,后来听说他每年春节到高考一天不休,直接吓傻。
他知道周一是司君遥的固定休息日,但司君遥说过,平常除非朋友上门来绑,不然大多数时候他都会宅在家里,很少外出。所以这个“周一见”就显得更加不一般。
这是司老师纡尊降贵赐予的不一般,任舟必须也不一般地接住。
周一,任舟彻底抛弃对天气预报和S市交通状况的信任,双肩包塞了两把雨伞,天刚亮就洗漱完毕,风一样地卷出门,带着再迟到就以死谢罪的决心,二次奔赴上次错过的城东影厅。
在快餐店坐了几个小时,屁股犹如被浇筑成一块水泥墩。他乍着长腿挪去前台要第三杯咖啡的时候,前台小姐姐于心不忍,企图挽救一下被咖啡因毒害的小帅哥:“顾客,也可以尝尝我们家新品,蜜桃甜橙,由新鲜…”
“咖啡,谢谢。”任舟满眼红血丝,直愣愣地打断了她。
小姐姐被他一双红眼吓得倒退半步,小声道:“呃…好的,请稍等。”
咖啡热烫的苦香再次飘上来,任舟拂开手边堆积的糖包和奶球,抿紧杯沿又灌了一大口,落地窗外的广场渐渐多了些人流,他用力攥紧掌心,又张开,摸了摸耳钉。
原来这里就能看见广场的全貌,可那天司君遥依然牵着气球静静站在门口等他等了那么久。任舟几乎可以想见他当时的模样,一定被过往的人群盯得局促,却又执拗地立在那,哪怕想过他可能不会出现。
任舟在脑海里描摹完全了画面,一瞬间想笑,又莫名有点鼻酸。可能因为没有人像这样等过他吧,可他不敢再让对方这样等一次,万一没有第三次了呢,他心底也隐隐地害怕。
什么都没有的时候,连偶然停在窗口的小麻雀都是最妙的。所以一旦拥有了什么,总想牢牢抓在手里珍惜。他用防尘袋把司君遥买的那身衣服挂在床尾的时候,贝达宁眼神很复杂。任舟知道,他一定是羡慕坏了。要不是买防尘袋的时候问过了,店主再三跟他确认防尘袋不能镶钻,他还可以把场面搞得更隆重一点。
自鸣得意的当口,身侧的玻璃窗上隐约投下一片影子,他转过头,司君遥正站在那瞧他,眼睛在镜片后汪着绒绒的温柔。他跳起来,三步跨出门。
他冲到司君遥面前就刹住了脚,晃晃悠悠,好像还是不知道怎么打招呼。
还是司君遥先开口,“阿舟来这么早。”
“我怕又堵车,正好过来喝杯新出的那个什么咖啡。”
“早饭吃了吗?”
任舟想撒个谎,可迫于老师的洞察力,还是老实交代:“没吃。”
司君遥只扫了他一眼,留了半秒空白作为小小警告,“先把票取了,然后给你买桶爆米花垫肚子。”
香甜的米花在心里纷纷冒头,只想想那个味道,任舟感觉腿都轻快了许多,蹭在司君遥身侧,全程累计酷不到一分钟,就露出齐刷刷的白牙。
司君遥看他笑,也忍不住弯起眼睛,“给买爆米花有这么高兴啊?”
“再加两根烤肠,我可以当场表演空翻。”
“生活就算再不易,烤肠倒还供得起,不劳烦阿舟卖艺了。”
任舟一听,司君遥明显是不相信他的实力,并为他找了个稳妥的台阶。平生十来年,最受不了被小瞧,他胸脯一挺,当即就要展示。司君遥没想他竟然要在商场里来真的,顿时慌张,越拦越拦不住,情急之下只能一手抱着他甩过来的背包,一手扯他袖子。扯到被带着滑出去十几公分的时候,任舟突然停了。
手机从口袋掏出,《好运来》的铃声振起来,他的半截袖子还拉在司君遥手里,于是就着这个姿势,站过来了些,按了接听。
“讲。”
话筒那边,齐海阳焦急的声音被什么捂着,听起来不是那么真切:“喂?你人在哪?你妈突然杀过来了,就在我家店里。我先应付她,你去哪躲躲,这两天别…”
“…我这就过去。”
“啥!你过来干啥?她就是来堵你还不明白吗?我…”
任舟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甚至没办法抬眼看司君遥的表情,他听到了多少,又是怎么看待这份荒唐。一场两个人念了几个月的电影,因为他的过失,错过了两次。任舟再也没话为自己开脱了。
可能无论他拥有了怎样不可思议的美好,最后都会被糟烂的生活拖回泥沼,连一刻喘息也不配拥有。
他像个犯错的小孩儿,垂头沉默着,把目光留恋地拴在司君遥扯住他衣袖的手上。虽然和脸一样白皙干净,却骨节分明,一副很好牵的样子。能给他买爆米花,也能帮他擎两支油亮喷香的烤肠,可是,他也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任舟抬手蹭了下发粘的睫毛,想顺势把那只衣袖收回,就在他后退的这一刻,司君遥松开了他的袖口,却扣住了他的手腕。
非常凉,却如同想象中一样蕴着力道。任舟抬头,看见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