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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先生说的是啊,就该像您说的这么做。我等假期结束,一回来就照这样管理。封泉这个学生有你这样的家长,我就完全放心了,他脑子不笨,开学以来这么多次小考试都一直在进步……”
在门外于山又单方面地和尹从寒暄了二十分钟,封泉这才得空拉着尹从逃离是非地。路上他好奇地问尹从:
“和于山说了什么?”
尹从低头看看被封泉拉着的手腕。
封泉手握得更紧了,“不说就不放手。”
尹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你这次考试成绩不好。”
封泉尴尬地摸摸鼻子,“这个……”
尹从道:“回去收拾东西,明天去鼓山市。”
封泉松一口气,连尹从为什么也要去鼓山市都没有问。心道尹从可真是体贴极了,不会多问他成绩,简直是个小棉袄。
第四十章
直到收拾东西的时候,封泉眼睁睁看着尹从把一大摞复习资料塞进背包里,然后递给他:
“你的。”
封泉掂掂手里估计有五十斤的背包,再看看尹从。
尹从确定地点了下头。
*
正是假期,去往鼓山市的大巴车上人满为患,嘈杂且气息浓烈。封泉安抚着坐在最后一排角落里满脸寒冰的尹从。
“别黑着一张脸了,就你那个车速,我等到假期过完也到不了鼓山市啊。而且你没有驾照啊兄弟。”
尹从抿抿嘴,“你去考。”
“行行,我去考,所以现在就将就将就,先坐这个去吧。”
尹从没再说什么,只是更加往椅背里缩了缩,力求把自己接触到旁人气息的身体部位减少到最小。封泉心里觉得好笑,同时侧着身体挡开尹从和其他人。
车上不仅座位全满,过道上还站着好些人。封泉只能凑近尹从耳边同他说话:
“那个‘成烟’还没有告诉我们具体情况,不过封靖告诉我,之所以这次会在鼓山市举办了天师集会,实际上正是去鼓山市处理异常事件的。——这应该会和‘成烟’找我们的原因有关系。我们先去鼓山市,和那些天师们会一会,顺便领着你逛一逛玩一玩。”
他朝尹从挤了挤眼,尹从斜看他一眼,“我可以直接移过去。”
“别啊。”封泉道,“那多没意思,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坐在车上看外面的景,多好。”
尹从不知道为什么,听封泉这样说,自己有些烦躁的情绪瞬间就消失无踪。
他转头看向窗外,是一条很窄的小道,路旁是还没规划建设过的低矮的瓦房,茵茵绿草生长在这些建筑的夹缝里,阳光明媚,看不见半点秋季即将到来。
他恍然觉得心脏似乎剧烈地跳动一下,把手掌放上去,却什么都没有。
封泉见尹从看了窗外没一会儿,便蹙眉按着自己心口,有些担忧道:
“怎么了?”
尹从摇摇头,“没什么。”
封泉道:“我摸摸。”
尹从沉默地抓住袭上自己胸口的手。“你该学习了。”
封泉收回手,讪讪道:“……哦。”
到鼓山市的车程要五个多小时,中途的时候下去了一些人,车里总算不再充斥着因为人多而生出的闷热。乘客们都各自坐好,大部分在午休,整一辆大巴车都被一种安静且温暖的氛围充斥了。
被下令看书的封泉突然觉到肩膀一沉。
他扭头看去,尹从正闭着眼倚在他身上,额前一绺头发落下来搭在脸前,随着呼吸而轻轻颤动。
封泉轻轻地放下手里的书,微微调整一下姿势,让尹从枕得更舒服一些。对方恍然未觉,仍然沉浸在睡梦中。
他伸手,轻轻把尹从脸前的那一绺头发勾起来,拢到对方耳后去,随即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然后极为体贴地手臂伸到尹从背后,让对方倚靠着。窗帘缝隙透进来薄薄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
在外人看来,是一副温馨且柔情的场景。
然后,封泉另一只手从包里摸出一只记号笔,小心地把笔帽咬着摘下来,轻轻靠近尹从白皙的脸庞。同时体贴地把人往自己怀里拢了拢,确保对方睡得舒服。
黑色的笔尖落上尹从的脸颊,毫不留情地留下一道黑色的划痕。
封泉落下一笔,谨慎地停下,仔细观察睡着人的脸。见对方完全没有要醒来的意思,再次调整姿势,把人搂一搂,画下第二笔。
画好已经是几分钟之后,封泉把笔收起来,把仍然熟睡的尹从缓缓放回到椅背上。想了想,又把自己外套脱下来叠好,放在对方颈后。
然后继续看书。
没多久尹从醒了过来,仿佛因为姿势不舒服,皱着眉侧过脸蹭了蹭枕着的外套。
封泉见人醒来,关切道:“睡得不好?”
尹从抿了抿嘴,晃一晃肩膀。
封泉撸起袖子,道:“我给你捏一捏吧。”
闻言尹从略带惊讶地看向封泉,封泉挑眉道:“靠过来一下。”
尹从将信将疑,侧身背对着封泉。原本枕在颈后的外套滑落下来,被尹从接住。他把衣服递给封泉,道:“……谢谢你的衣服。”
封泉笑得灿烂:“不用客气。”
感受着后颈和肩膀舒适的力度,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近在咫尺,尹从非但没有和对方拉开距离的想法,甚至还想要放松身体往后倚靠过去。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奇怪地跳动着,然而他明明不会存在心跳。
这种有些燥热和跳跃的心绪不知从何而起,尹从自己也探寻不得。他伸手拉开车窗的帘子,转而看向车外不断后退的风景。
没有看到背后给他捏肩膀的无事献殷勤的封泉紧张地瞥向他。
庆幸的是尹从并没有通过玻璃反光看见自己脸上的画作,他只是望着外面风景渐渐舒缓了眉心。
封泉一边给他捏肩,一边解释道:“已经到了鼓山市内了,大约还有二十分钟到达终点站,是在那个很火的道观旅游区附近。我领你过去玩玩儿怎么样?”
尹从闻言,听话地点头,“也好。”
现在所经过的是一片市区,高楼拔地而起,仰头才能看到顶端;道路十分宽阔,几乎每个路口都有修筑的天桥,上面挂着霓虹闪动的广告牌。远处的商场的音乐传到这边来,使空气有些鼓噪。
这是个很繁华的城市。
而走到一半,司机却拐了弯。有前排的乘客询问司机道:
“师傅,刚刚怎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