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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那么凶嘛,你看小美儿给吓得,脸都白了,来来来,带小美人进去换身衣服,泡个热水澡,这大冷天儿的,别给冻坏了。”
方之行拉了拉大背头,示意他少讲几句,上前圆场,他大概能猜到,眼前这位抱着雨伞的青年,就是那日被闻峪川从酒会上带走,护在怀中的人。
“这位……该怎么称呼?要不先进来吧,雨太大了。”
“他不用。”闻峪川冷冷地说,这人,太傻太蠢,让他长点记性。
大背头走到宋亦安对面,问:“闻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对小美人儿太无礼了,小美人,你说,你跟他什么关系?我们为你作主。”
宋亦安凝睇闻峪川,希望他能说句话,可他什么都没说,他脸上的表情被自己眼前的头发滴下的雨水遮挡。
一个惨淡的笑容,在宋亦安的脸上浮现而出,他说:“我是闻总的……助理,我来送伞,既然闻总还有事,那我先走了。”
宋亦安用尽力气说完了这句话,他不能再待一去,一秒钟也不行,将手里的伞塞进闻峪川手中,转身冲向雨帘中。
闻峪川兀自站在冷风里,像泥塑木雕一样,一动也不动,这傻子说的什么?助理?什么助理?
会所大门的玻璃上,映出闻峪川眼中浮现的心疼、愧疚、不安等情绪变化。
耳畔以方之行为首的朋友都在说着什么,闻峪川一句也听不见。
11 第11章 生病
宋亦安跌跌撞撞地跑到路边,路过的一辆疾行的汽车,像是在嘲笑他的愚蠢,溅起一地水花,滋了宋亦安满脸满身。
宋亦安仰首望天,下雨也好,也好,至少不用去管酸胀的眼眶,也不用管绷不住从眼眶里跑出来的泪水,反正它们跟雨水混合在一起,也没人看得出来他在哭。
大雨冲刷着宋亦安的身体,淋湿他的心。
太傻了,为什么总是摆不正自己的位置,不是告诫过自己,不要动心吗?眼下,只能说你活该了,宋亦安啊宋亦安,你活该!人家早就点起了烛火,立了标识,标明前方有火,你偏偏要往前飞,往火上扑,你不是活该是什么?
雨越下越大,心也越来越痛,痛得宋亦安开始咳嗽,咳得他站不稳,只得蹲下身,咳得他撕心裂肺。
闻峪川在宋亦安的背影消失在会所拐角处时,追了上去。
大雨中,闻峪川追上前,一把拉起蹲在路边的宋亦安,拥进了怀中,他也说不清为什么,只是刚宋亦安的背影消失的刹那间,他身体本能的作出反应,迈开步子追了上来,就好像是,如果他不追出去,永远都会失去宋亦安。
宋亦安双手垂在身体两侧,任凭闻峪川抱着自己,头一次,没有回拥他的闻先生。
宋亦安病了,发着高烧,闻峪川推了所有工作,在家陪着他。
宋亦安眨着眼睛,凝视着闻峪川,试图从脸上出点答案:那天为什么要追过来。
如果你不追过来多好,我都决心放过你了,你为什么又向我走这一步?
宋亦安自小爹不疼娘不爱,幼年时常饥一顿饱一顿,经常一个人坐在老旧的筒子楼楼梯口,等着爸妈回家,每每等到困极趴在地上睡着,也没等回来爸妈,总是一个人默默收起小书包摸黑回家,饿了喝水,困了自己睡。从小他最羡慕的不是别人有好看的衣服、好玩的玩具,好吃的零食,他最羡慕的,是别人有人抱。
后来,终于有一个人抱他,那人喜欢从背后抱着他,看电视时喜欢让他坐大腿上抱着他,睡觉时,臂弯里留位置抱着他。
他贪恋闻先生的怀抱,哪怕没有爱意,那怀抱的暖,是实实在在的。
就像此刻,他半抱着宋亦安,任宋亦安靠在他肩上,闻峪川摸了摸他的额头,“嗯,烧退了,想吃点什么?我让人送过来?或者你想让我做也行,你教我,我试试。”
宋亦安摇了摇头,喉咙像是塞了把沙子,说不出话来,两天了,他睡睡醒醒,睡着了能感觉闻峪川或是躺在他身边,或是在房间走来走去,醒着听闻峪川偶尔说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两人都非常默契的没有去提那晚的事。
仿佛从来没发生过,宋亦安没有闹,没生气,闻峪川也没再提,连带着他想说的,关于再也不要联系的事,都没再提起。
大概是出于愧疚,闻峪川提出:“我过几天,带你去碧霞山庄泡温泉好不好?你先好好养身体。”
闻峪川一周后刚好要去碧霞山庄视察工作,山庄景色怡人,带他去正好,天生不会道歉的他,说出这类主动邀请的话,已经算是道歉了。
为什么又对我这么温柔?闻峪川啊闻峪川,你到底有几个面?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又想起夜里半睡半醒之际听闻峪川跟人通电话,闻峪川说:“一千五太高了,即便接下也无利润可言,再压压价,一千能谈妥就接着往下谈。”
唉,闻先生也不容易,为了五百块钱,跟人讲价,这两天还扔下工作寸步不离的照顾我,或许那天他在顶香会所谈生意,我的出现应该打扰到他了,令他丢了面子,才对我那番态度吧。
闻先生连五百都没有,我再放弃他,岂不是忘恩负义,见死不救?
宋亦安心里冒出两个小人,一个骂自己圣母心泛滥,一个说闻先生也不容易,他什么都没做错啊,谁让你自己要喜欢他呢,喜欢不是不求回报的吗?
哪怕是为了还闻先生的恩情,我都得继续包养他,那就原谅他吧。
想到这些,宋亦安心一软,闭上眼,躺进了被子里,虚弱的点了点头,谁让自己喜欢他呢,被喜欢的人,总能被原谅。
闻峪川刚给秘书回完信息:可以,就按一千万合同执行。
抬头便撞上宋亦安复杂的眼神,闻峪川心像是被一只柔软的猫爪轻轻挠过,温柔的带点痒。
“怎么这么看着我?还是不舒服吗?用不用再让医生过来看看?”
宋亦安摇摇头,“不用,就是,想喝水。”
看着闻峪川为自己忙来忙去的身影,宋亦安心软的一糊涂,闻先生啊闻先生,我的底线在你这里一降再降,我都快把自己感动死了,却还要继续扮演不爱你的样子,闹了半天,淋了场雨,生了场病,最终又绕回与从前一样的循环线中。
闻峪川手忙脚乱的去倒水,他没有照顾过人,连发烧的人醒来要喝水都不知道。
小时候,每当哥哥和弟弟生病,他都会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