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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受到影响,差点失控了。”
慕景深闻言沉默几秒,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唔, 这是正常的。”云萧拍拍他的后背,道,“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慕景深看着云萧,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的师尊心情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实际上,云萧在慕景深恢复过来后确实有点小高兴,因为他知道,就算这只大豹子是天魔,就算他可能会失控,但失控之后,他也不会伤人。
如果慕景深刚才真的想要伤人,那现在的自己,其实未必能拦住他。
但慕景深没有,他哪怕失控,全身心的注意力也都在师尊身上……而不是这世间的其他人。
慕景深盯着自己的师尊看了一会,发现师尊不知又想起什么,眼中居然还划过了一丝笑意。
慕景深:“?”
他当即觉得异常奇怪,凑过去道:“师尊在想什么?”
还是说刚才真的发生了什么,但都被他忘记了?
云萧:“不告诉你。”
他不想在粗糙的地上坐着,正要起身时,忽然脚下踉跄一下,差点失衡。
慕景深立刻扶住他的腰,没心思再顾及刚才的话题,脸色低沉道:“师尊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云萧说完,低头看了眼自己苍白的五指,知道仅仅是刚才的输送法力,就已让他觉得吃力。
他的力量……确实大不如前了。
慕景深眉头紧紧锁在一起,他确实没有失控时的记忆,就算努力回想,脑海里也只能闪过几个模糊的画面。
发现回想无果后,慕景深将手指按在云萧手腕间,察看师尊的情况——片刻后,他发现他的师尊确实只是脱力,没有大碍,那颗吊起的心才稍稍落下。
尽管如此,他还是不太放心地问了一句:“是不是我伤了师尊?”
云萧闻言笑了起来,道:“你怎么会伤我?”
慕景深不吭声了,隔了一会又道:“我总感觉……失控的我会对师尊做点什么?”
云萧:“……”
真有自知之明。
为了不让慕景深多想,他决定绕开这个话题,道:“真的没有,走吧,这里还不算大阵内部呢。”
慕景深“哦”了一声,知道师尊的想法,牵住他的手,没再说什么。
只是一路上,他的目光一直锁在师尊身上,时刻注意师尊有没有不适的迹象,还时不时凑过来嗅嗅师尊身上的气息……非常疑神疑鬼。
云萧感觉这就是一只黏人的大豹子,忍不住又轻笑一声,道:“我真的没事。”
慕景深:“哦。”
然后继续黏。
此时两人已经越来越深入大阵内部,周围的石壁符文从原本的灿金逐渐变成深红,将这里晕染成一片危险的血色。
在这样的血色中,云萧和慕景深再次来到一道法阵前,这道法阵与他们入口时的法阵几乎一模一样,灿金色符文流走,法阵之下,似乎还有一片空间。
不过云萧的注意力并没有停留在法阵之下,而是看向法阵之上——有两人位于法阵上方,一站一坐,坐着的是温暮,至于站着的,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云萧一见到那老人,眸光猝然一沉。而老人也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别人,当即喊了一声:“肃!”
“吼——”
老人话音刚落,一只妖兽凭空出现,将老人叼在口中,转瞬消失了。
慕景深扭头,对云萧道:“师尊不拦他们吗?”
刚才的老人和妖兽都不是他的对手,他之所以没出手,只是因为他的师尊好像也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云萧道:“不用,他逃不了,待会再去找他。”
比起这个不知来路的老人,还是温暮更重要。
云萧说完抬手,石壁上的符文登时有所感应,光芒大放。
无数道光丝丝缕缕汇向空中,下一秒,慕景深便感觉有结界支开,将这整片空间封锁起来——也就是说,刚才的老人和妖兽也被锁在这个空间中,暂时出不去了。
慕景深能辨别出这并不是云萧的力量,而是法阵的力量。
看来他的师尊能借用一部分法阵的力量,这也就意味着师尊确实和这里有极深的联系。
慕景深心中划过这个想法,指腹轻轻磨蹭过云萧手腕,并没有开口。
老人已走,法阵之上只剩下温暮。云萧和慕景深来到他面前时,就见他双目紧闭,似乎沉溺在一场无法醒来的梦境中,无论怎么叫也叫不醒。
慕景深:“要把他扛回去吗?”
云萧摇摇头,沉思片刻道:“我打算在这里进入他的梦境,唤醒他。”
他不知道温暮为什么会沉睡不醒,但显然,温暮是受到了刚才那个老人的影响。
慕景深的手摩挲下颌,不咸不淡道:“师尊读取记忆的幻术,不是只能对特定的人,还有死人用吗?”
什么时候这只鸟妖也算特定之人了?
云萧听出他这话里的酸意,无奈地道:“不是我的幻术,而是……”
借助这个法阵的力量。
慕景深“哦”了一声,道:“那我也要进去。”
云萧没说话,他知道如果他不答应,这只大豹子肯定会当场和他闹腾。
温暮是被浮屠大阵束缚之人,所以法阵的力量对他有效,而云萧刚好能借用部分大阵的力量……慕景深只觉眼前一花,下一秒,他就和他的师尊来到了温暮的梦境之中。
青山绿水,一间小小茅屋,一个素衣书生背着一筐柴,慢吞吞从山上走了下来。
慕景深道:“古代?”
云萧点点头,望着那书生道:“这应该是六百年前,温暮的记忆。”
慕景深盯着那书生看了几秒,道:“有点眼熟,他是谁?”
云萧道:“待会你就知道了。”
书生步行至茅屋前,擦了把汗,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见自家门口,歪倒着一只海东青。
这只海东青明显受了重伤,身上血迹已经干涸,直挺挺地横在茅屋门前,一动不动。
“……死了?”
书生弯腰,拎起那只海东青晃了晃,见它依然直挺挺地僵着不动,喃喃自语道:“太好了,终于有肉吃了。”
于是当即烧柴生火,准备煮汤。
没过多久,灶台上滚水沸腾,袅袅而上的水汽将整个茅屋烘得暖乎乎的,灶台边挺尸的海东青抽搐一下,缓缓恢复了意识。
它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自己面前的书生……手里还拎着一把菜刀。
海东青:“……”
书生:“……”
海东青:“……你想干什么?”
书生:“啊啊啊!鸽子怎么会说话!”
海东青:“……你才是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