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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四块碎玉,云叙白把它们拼在一起,只剩下一个不大的缺角,大约还缺两块。
    屠夫手里已经没有碎玉,稳婆手上应该有一块,屠夫好歹还出来晃过,可是稳婆至今没有一点线索。
    至于最后一块碎玉,更是没有头绪。
    不过不用着急,明日去老板娘房间看碎玉中的线索,就会有新的头绪。
    这两块新得到的碎片,信息量应该很大。
    云叙白和稻草人商量完,正要熄灯休息,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动静。
    两人停下动作,竖耳倾听。
    离他们很近的地方,传来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云叙白仔细分辨,发现是大刀拖在地面上发出的声响。
    金属与木板的碰撞,一下一下地挠着耳膜,引起心理上的不适感。
    既然是大刀,想也知道今晚轮到屠夫出场了。屠夫应该只是把碎玉交给小熊饼干保管,但是他还有夜晚下死亡标识的权利。
    稻草人原本还觉得有点瘆人,可是他一想起云叙白的灵魂画作,就忍不住想象一个一字眉胸毛火柴人拖着大刀从走廊上经过的画面。
    稻草人一点不害怕,他想笑。
    屠夫身上没有碎玉,云叙白也不想碰这颗硬钉子,他吹熄油灯,示意稻草人安静点躺下。
    灯一灭,云叙白就感觉房间里多了股阴冷的怨气,他反应飞快,反手就点着了油灯。
    摇摇晃晃的火苗照亮房间,云叙白看到一个胸毛大汉停在他面前,手上拿着淌血的黑刀,凶神恶煞地看着他。
    专做砍头工作的屠夫身上煞气非同反响,云叙白竟然感受到一丝冷意。
    他原本无意招惹这枚硬钉子,奈何人家针对他。
    按照规律,今晚屠夫不会杀人,只会留下死亡标志,例如剃头匠的鬼剃头和仵作的缝线。云叙白看了眼屠夫手里的黑刀,万一屠夫的标志是砍个手或者砍个脚呢?
    屠夫原本是想用沉默来折磨云叙白,让他沉浸在随时会被砍杀的恐惧中,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他不动云叙白也不动。
    终于,云叙白张了张嘴巴,屠夫心想:他终于要求饶,我一定狠狠地拒绝他,再折磨他。
    下一秒,云叙白当着他的面打了个哈欠。
    对方不按套路出牌,屠夫瞪大铜铃一般的双眼,捏紧手里的屠刀。
    云叙白漫不经心地扫一眼屠夫□□的上半身,问了句:“你的胸毛能保暖吗?”
    “???”屠夫满脸写着问号,拧紧一字眉。这又是什么套路?
    [屠夫: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制裁我,为什么要让这个傻逼来折磨我]
    [哈哈哈哈所以能保暖吗?]
    屠夫低头,拧着一字眉审视自己的胸毛:“能。”
    第201章 仵作行人(11)
    屠夫被云叙白带进奇怪的节奏里, 就“胸毛”说了半天,等他回过神来,看见云叙白那双笑弯的眼睛, 恍觉自己被愚弄了。
    屠夫怒气上涌,再度举起他的黑色大刀。
    云叙白看到大刀,惊呼一声, 星星眼地看着屠夫:“你的刀看起来好酷!用什么保养的?”
    屠夫哼一声, 有意吓唬他:“人血。”
    “棺材铺老板每天给你送的私货, 是血吧?”云叙白想起送货人悄悄摸摸送进厨房的黑色小匣子。
    屠夫又哼一声,说道:“玫瑰花茶好喝吗?”
    呵, 敢情每天免费供应的玫瑰花茶是屠夫的洗刀水。
    “喝了会怎么样?”云叙白好奇地问道。
    “喝了当然是七窍流血,然后……”屠夫意识到说漏话, 马上闭嘴:“你话那么多,今天就拿你来洗刀!”
    桌上的香火还没断,但是那么一点点香火,显然不足以贿赂屠夫。
    云叙白觉得屠夫挺有意思,长得凶神恶煞, 其实是个藏不住话的大嘴巴, 问什么说什么,还特别好骗, 简直是鬼中傻白甜。
    云叙白睁大凤眸, 装作很害怕:“刀下留人, 壮士, 你以前是屠夫吧?”
    “是又怎样?”屠夫不耐烦地说, 刀已经举起来, 他却没急着劈下去。
    鬼生太寂寞, 屠夫想听这个人再叭叭几句。
    “砍头之前是不是要喝一碗酒壮胆?”
    在云叙白的灼灼目光下, 屠夫想起生前回忆,点了点头。
    “我这里有好酒,”云叙白从桌下拿出一坛酒,这是他特意准备的私货:“鬼也要有仪式感,干活前先喝两口?”
    屠夫闻着香火味,看到那坛酒,喉结上下滑动,眼里放出渴望的光芒。屠夫不作他想,拔掉红布塞子,对着坛口“咕咚咕咚”灌起来。
    在一边安安静静当背景板的稻草人看着屠夫喝酒,心里有些疑惑,仵作是对生前没喝上的酒有遗憾,所以用酒肉贿赂仵作很奏效。但是,给屠夫喝酒有用吗?
    喝了小半坛酒,屠夫才停下,皱起他粗犷的一字眉,嗅了嗅酒坛子:“这酒好像不太对劲……嗝……”
    “不可能,”云叙白一脸正直,语气很诚恳:“这就是在你们客栈买的,绝对正宗,你一定是太久没喝,忘记酒味了。”
    “是吗?我确实太久没喝过酒了。”屠夫打了个酒嗝,又对着坛口灌起来。
    “砰!”屠夫手一抖,酒坛子落地,摔了个稀巴烂。
    屠夫抬头看向云叙白,双目赤红,黑红色的浊液从五官中流出,凶神恶煞的脸越发瘆人。
    “你给我喝的是什么酒?”屠夫咬着后槽牙说出这句话,他想抬刀,好几次都没能抬起。
    “当然是假酒。”云叙白睁开凤眸,眉眼的线条瞬间变得锐利,藏在睫毛阴影下的眼眸蕴着暗光:“我在里面兑了点你的洗刀水,你觉得味道如何?”
    兑了“玫瑰花茶”的酒本来是准备给老板娘的,云叙白想看看这用来害人的茶对她有没有用。
    在知道玫瑰花茶是洗刀水后,他改了主意,决定用在屠夫身上。
    屠夫的刀沾了不知多少人的血,屠夫能驾驭这把刀,但是不能抵御刀上的毒。甚至,这些毒一直在找机会反噬他。
    屠夫看着逐渐透明的魂体,咬着牙,又后悔又恨。以他短小的脑回路,完全没想到云叙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