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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货人看了看手里快空了的点心碟子,吃人嘴软,他说不出拒绝的话,想搪塞几句也不好意思。兔子再软着声音求两句,他就招架不住了。
送货人左顾右盼,像做贼一样,悄声说:“小兄弟,我看你们的衣着谈吐,条件应该挺好的,赶紧离开这里吧!这不是活人能待的地方!”
“你仔细说说。”
“你不是问我,这里以前是做什么的吗?”送货人嘴里干涩,说得艰难:“这以前是义庄!阴气重,真的闹鬼!”
送货人说的义庄,是暂时存放未安葬棺材的地方。那些冤死的、无家可归的、未定案的尸体,都往这边放。
[我靠,义庄啊,那得有多少恶鬼,能来义庄的大多数都惨,这里是他们停留人间的最后一站,也是阴差来得最勤快的地方吧]
[我的天,看来这副本是块难啃的骨头]
[听到这个名字我就瘆得慌,仵作行经常和义庄打交道吧,这之间肯定有联系]
“这义庄也不知是哪个朝代的,反正我爹出生的时候就在这里了,我有记忆以来,这里就荒废了。连叫花子都不敢来这里过夜。”送货人见兔子听得认真,话就多了起来:“我家是做棺材生意的,有一天,这里的老板娘突然闯入小镇,来到我家,谈成了这笔买卖,客栈就这样开起来了,开得红红火火。”
原来是开棺材铺的,难怪身上阴气那么重,又能往这里送货。云叙白想起,棺材铺老板也是仵作行里的一个工种。
“你家开棺材铺,你却来这里送货,”云叙白问:“你送的到底是什么货?”
送货人这回支支吾吾地没回答,只说:“你别问,知道对你没好处。”
云叙白看向送货的牛车,板子下面好像还有一个暗格,不知道用来装什么,血腥味有点重。
“那你说闹鬼,是怎么回事?”云叙白从善如流,又开始打听别的:“有没有什么办法对付它?”
“它?”送货人摇摇头,咬重了字:“是它们!这里是死人留过的最后一个地方,找不到去处的都埋在了前面的乱葬岗里,这里不知道有多少个脏东西。你没有别的办法,最好就是马上离开这里,回到家跨过火盘,或许能没事。”
送货人或许知道些什么,但是他不能再说了。
云叙白问道:“那你能弄点纸元宝给我吗,我尽点心意,或许能好过点。”
送货人想也没想就拒绝了:“除了阴阳先生的纸钱,别的烧了也没用,这镇上最后一个阴阳先生也跑路了,没戏。”
原来他们在小贩那里买来的纸钱那么有用,云叙白观察过了,别的玩家都没有,他们运气好。
云叙白还没问够,就看见老板娘像个孤魂一样从对面窗户走过。
送货人马上起身:“我得走了,听我一句劝,能走赶紧走,还有,得罪谁也不要得罪老板娘,她最讨厌别人评论她的样貌,记住了。”
送货人都去推车了,忽然停下来,走向兔子。他把脖子上的红绳扯下来,腼腆地对兔子笑:“这块玉是我娘留给我娶媳妇的,我这辈子打算打光棍,没机会送出去了,送给你吧。”
“我?”兔子很惊讶,她总共没说几句话,送货人就给她送那么贵重的东西。
“你们是我见过最干净的人,”送货人语气还有些羡慕:“我再带这块玉也没有意义了,只会弄脏它。你和我娘很像,一看见就很亲切,我希望你能没事。”
兔子:“………”谁像你妈?
本来以为人家小伙子是被她的美貌打动,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送货人见兔子呆滞住了,直接把玉塞给兔子。
云叙白看了一眼兔子手里的玉,问送货人:“你看我像不像你爹?”
还有玉吗,给爹也孝敬一块。
“我爹早没了!”送货人推着车跑了,匆忙跟兔子道别,差点说成“娘,我先走了”。
那块玉很小巧,成色很好,刻了个慈眉善目的观音。这块玉很祥瑞,云叙白让兔子戴上了。
“找nc问线索都能掉个道具,”虽然差点喜当妈,但兔子还是挺高兴的:“小叙,跟你待久了,我好像也沾了欧气。”
[我也想蹭蹭欧气,吸一大口]
[太欧了太欧了,不过这也和叙哥的判断力有关,眼光太毒辣了,重要nc就给他们掉道具了啊,这既是叙哥说的意外收获吧]
[叙哥的点心水果还是客栈的,他一毛钱没花,一下子就摸到了客栈的前身,还打听到老板娘的忌讳,队友还得到一个道具,没有成本的买卖,稳赚不亏]
[别人花钱、倒贴钱,他可好,暗搓搓进账,闷声发大财]
云叙白去找其他玩家,想分享一下打听到的线索。他刚进走廊,就遇见一个小姑娘。小姑娘脸上蒙着面纱,看不清相貌,脚步有些急促。
路过云叙白身边时,她忽然小声提醒:“老板娘给客人送了垂盆草,正在前院选。”
垂盆草枝蔓很长,悬挂起来的时候和头发极像!
云叙白一个字也没听漏,他顾不上太多,道了谢就飞快赶去前院。
云叙白全速赶来,看见门口堆放着一些垂盆草,花离枝正要伸手去拿。云叙白扬声道:“别碰!”
花离枝被他吓得打了个哆嗦,险险收回手,看向云叙白:“怎么跑那么急?”
可乐也在旁边,见他们来了还打招呼。
兔子也赶上来了,喘着气说:“他要是跑慢点,你就危险了。你看这盘草像什么?”
花离枝再看向那些草,浑身发冷:“像头发!”
老板娘说当是补偿他们,让他选一盆带回房间,垂盆草绿嫩嫩的,看着心情好,他没往深处想。
就连可乐也没有想到这一层。
花离枝顿时觉得这些草不可爱了,他往后退了几步。翠绿的根茎变成漆黑的头发,那些草就像活物一样,往前蔓延生长。这里足有十几盘垂盆草,密密麻麻的交缠,像在地上开出一个黑洞。
花离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开溜。
那团黑发捉不到活人,很快就“枯萎”了。
花离枝想到那堆头发,现在还有点恶心:“我差点大意失荆州,下回一定擦亮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