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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自己后,摸了摸脸上的淤青,这种小伤对于他而言不疼不痒,他飞快地舔了下犬牙,收回目光。
[还有个小朋友!是npc还是玩家啊?]
[玩家,你没看直播间资料吗,上面有这个副本的玩家列表。]
[崽崽的眼神好狠www,我喜欢]
只要开了直播就能积分翻倍,主播不需要讨好观众,但和观众关系好的话可以得到打赏,云叙白懒得和观众互动,他现在手上还拿着一块烫手山芋——戚老师的钱包。
戚老师拜托云叙白将钱包捎给他的妻子,系统已经将思仁岛的地图传送给玩家,云叙白随意和观众提了两句前情后,跟着地图前往戚老师家。
思仁岛发展很滞后,街上的路灯很少,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光线昏暗,日落之后岛上的雾气逐渐变重,饶是强化过视力,云叙白的可视范围也很窄。
岛上没有高大漂亮的建筑,民居低矮,很多都是平房或者瓦片房,戚老师家离学校不远,是一栋带院子的小瓦房,院门上贴着两张红纸门神,表情有些凶煞,四只铜铃大的眼睛大睁着,仿佛时刻在盯着来人。
墙角下放着一个锈迹斑斑的小香炉,插着几柱香,可能是当地习俗。
云叙白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呀?”
“是我,云老师。”云叙白温声答道。
院子里响起两道轮子滚动的声音,“吱呀”一声,两扇木门悠悠敞开,一个坐着轮椅的中年女人出现在门后。
她脸色青白,眼下有两道很重的黑眼圈,掩嘴咳了几声后,和善地问道:“云老师,有什么事吗?”
云叙白递出钱包,柔和一笑:“今天放学遇到戚老师,他说要备课,托我把钱包带给你。”
戚老师的妻子看了一眼钱包,古怪地看着云叙白,半响才挤出一句话:“你今天看到他了?”
云叙白点头。
“他失踪那么久,如果回来了,怎么不直接回家,而是让你带个钱包给我?”戚老师的妻子移动轮椅后退,眼神染上一分凶煞,同门神一样盯着云叙白,语气不善:“就算糊弄我,好歹拿个真钱包来吧?云老师,你年纪轻轻就来这种乡下地方支教,我以为你是个大善人,没想到也和岛上的其他人一样,来看我的笑话!”
“砰”的一声,院门紧紧阖上,像一张因愤怒而抿直的嘴巴。
云叙白蹙眉,看向手上的钱包——哪里还有什么钱包,一个纸折的□□包躺在他手心里,钱包里渗出粘稠的红色液体,顺着掌心流向骨节分明的手腕。
云叙白吸了口冷气,打开纸钱包,里面塞着十几张冥币,拿出来一看,面值都不大,还有几个金箔做的硬币,凑在一起正好是44.4元。
钱包里掉落一张小纸条,云叙白弯腰捡起,发现背后写着一行力透纸背的字。
“借条:借款人云霸霸兹向出借人戚于明借到人民币肆拾肆元肆毛,期限七日,借款人逾期未还,钱债命偿。”
纸条的角落里有戚老师的签名和血指印,落款日期是七月十三日,正好是今天。
不巧,云叙白手上沾了血,捡起纸条的时候已经在借条上留了手指印,所以这份借条很可能生效了。
“戚老师不是失踪了,而是死了,我们刚刚看到的是……”云叙白抿了抿唇,冷冷吐出一个字:“鬼。”
[哇,有恐怖电影内味了]
[刺激刺激,有点意思了]
[刚刚都看困了,看到血钱包打了个哆嗦,现在无比清醒]
[44.4元买主播的命,未免太便宜了点]
[“丿戰神誑磝灬”打赏了灵气珍珠*100]
[楼上哪个位面的,id过于骚气]
“不仅是鬼,还强行给了你一笔买命钱,这是要缠上你了。”娇淮皱起眉头:“他明明死了,妻子却以为他是失踪,难道当中有什么隐情?还有,你这笔钱要怎么还给他?”
云叙白说:“他缠上我有三种可能,一是想借我之口告诉家人他已经死了,二是想让我替他报仇,三是单纯想找个替死鬼。”
或许还有其他可能,但云叙白暂时只想到这些。
娇淮扯了扯唇角:“第二个可能本来是最好解决的,但以这家阿姨的态度来看,你要是敢敲门说她老公死了,她能拿刀砍你。”
娇淮话音一顿,补充了句:“难得看到一个不待见你的npc,我欣赏她。”
云叙白不甚在意,他将纸钱包和借条存入背包:“戚老师的死亡背后一定有秘密,可能和岛上的浓雾有关,就从这件案子入手吧,去查一下戚老师失踪后,岛上的人为什么要看她妻子的笑话。”
戚老师妻子提起这件事时表情十分哀怨,看起来像是积怨已久。
“有一个问题我想不通,”娇淮看了一眼紧闭的院门,缓声说:“戚老师既然能找上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妻子?”
云叙白若有所思地说:“或许是因为他没办法回家,又或者他的妻子就是凶手。现在线索太少不好推测,再者,怨灵想伸冤也有很多限制。”
“也是。”娇淮深深嗅了一口空气,表情有些嫌弃:“空气好像更难闻了,除了那股硝烟味,还有一种奇怪的臭味……像是死老鼠的味道。”
云叙白果断道:“先回‘家’,晚上在外面徘徊很危险。”
娇淮扮演的角色是早餐店老板的儿子,早餐店离学校给云叙白安排的住处很近,两人顺路。
一缕寒冷的阴风从街道后面卷过来,榕树叶子随风摆动,晃出斑驳残影,两人背后攀上一股刺骨凉意。
云叙白嗅到了一股血腥气,他回头看了一眼,雾气笼罩的范围又变大了,街上一个人也没有。
“走吧。”两人转身的那一刻,直播间悄无声息地分了一个屏幕到他们身后。
浑身是血的戚老师突然出现在树荫底下,他的身上有很多道狰狞的砍痕,身体像是用胶水强行拼合在一起似的歪歪扭扭,他一动,左手忽然掉在地上,留下一滩血迹。
戚老师仿佛习惯了,很熟练地捡起断手塞回原位,顺手还把裸露在外的肠子塞回肚子里,垫着脚尖朝院门飘去。
戚老师还没靠近,门上贴着的门神倏地亮起刺目金光,两位门神的眼睛同时转了方向,凶神恶煞地盯着戚老师惨白的鬼脸。
戚老师尖声惨叫,被金光逼退,拼凑在一起的身体顿时裂开,掉得满地都是,他顾不上去重新拼合,血肉模糊的碎肢蹦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