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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忙打车跟上。那辆车一直开到偏僻的郊外才停下,我担心自己目标太明显,不敢跟太近,差点就跟丢了。下车之后,我一路小心翼翼地尾随,看到那男的带嘉莹上了山,顿时意识到大事不好,顾不上那么多了,只好偷偷报警……”
彭志新一口气说完,飞快地抬头看了眼云叙白,音量提高了些:“我不敢冲上去,只好眼睁睁看着他挖了一个坑,当时嘉莹还是昏迷状态,警察又迟迟没到,我怕来不及了,只好咬牙冲过去偷袭,结果脸都没看清,就被他一铲子敲晕了,等我醒来,我已经在这个诡异的世界里面了。”
嘉莹听着彭志新以旁观者角度叙述当时的情景,又不自觉地回想起痛苦恐怖的遭遇。
更令她愤怒的是,好不容易有了线索,追到了彭志新身上,结果逼问一通,彭志新也不知道凶手的真实身份。
线索在这里又断了,她原本以为即将浮出水面的真相再次沉入海底。
真凶可能会永远逍遥法外!那她的怨气该往哪里发泄,她的冤情要往哪里申?
“天道不公!”
想到这里,嘉莹身上的怨气不可控制地倾泻而出,整个房子被冷气覆盖,在场的人深受影响。
彭志新感受到强烈的杀意,比那把悬在心脏上的刀更令人恐惧,他双目爆凸,扯着破锣嗓子大喊:“嘉莹,我不是不想救你,我救了!我只是没救成功,你看我现在……我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也是受害者!”
“害我至此,难道还要我谢谢你吗?!”嘉莹咆哮一声,捏碎了彭志新的肩膀。
嘉莹双目染上血红,发绳断裂,一头乌黑的鬼发散开,在空中飘动、飞快生长,卷起一缕缕阴风,像鲜活的毒蛇,“嘶嘶”地着信子,缠上彭志新的身体。
嘉莹的情绪已经在暴走的边缘。
彭志新感觉灵魂也一并被捏碎了,嚎得撕心裂肺,高分贝的尖叫让房子里的摆设剧烈晃动。
“砰!”脆弱的瓷器摔落在地,砸了个稀巴烂。
云叙白离波动中心最近,耳膜都快被尖叫声震裂了,脸上的皮肤被阴气刮得生疼,逐渐麻木。
他不能退,要是嘉莹彻底暴走,还隐藏着线索的彭志新会被撕得粉碎,线索会断掉,他和娇淮也会很危险。
云叙白稍微撤回刀刃,凝眸看着嘉莹,用沉稳的语调说:“你控制一下情绪,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嘉莹此时已经听不进去了,惨白的脸上爬上一缕一缕的红色血管,眼神变得麻木不仁。
娇淮被阴气冻得打了个喷嚏,他看向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折耳,皱起眉头,朝云叙白喊了一声:“哥,小猫快被冻死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折耳蔫蔫地抬起小脑袋,两只清澈的海水眼睛受阴气影响,已经染上了阴霾,软趴趴垂下的耳朵弱弱地动了动。
“喵~”折耳的声音也小小的,担忧地看着嘉莹,清亮的泪水慢慢浮现,充盈着它的眼睛。
它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为她的痛苦而悲伤。
悲观相通,它既难过又无助。
它只是一只小猫,不能为主人排忧解难。
眼看着折耳被阴气折磨,精神越来越差,娇淮尽力克服心理的障碍,闭起眼睛,一把抱起折耳塞进怀里。
暖暖小小的身体蜷缩在怀里,一人一猫的心脏隔着薄薄的胸膛,仿佛以同一个频率跳动,娇淮的心脏越跳越快,血液的流动速度也比平时更快。
云叙白的脸色越发苍白,咬着后槽牙冲嘉莹喊话:“你听到了吗?折耳快因为你死掉了!”
听到“折耳”两字,嘉莹眼神稍微清明了些,她僵硬地转头,血红的双眸对上折耳泪眼朦胧的眼睛,那些在身体里横冲直撞的负面情绪忽然找到了一个小出口,一点一点地抽离。
“喵~”折耳没有被这个样子的嘉莹吓到,柔软的爪子扒在娇淮的手臂上,勇敢地呼唤她。
“折耳……我的小折耳……”嘉莹低声喃喃,眼睛里的猩红缓缓褪去,漂浮在空中的鬼发垂下,身上的怨气倏地散了大半。
盘旋在天花板上的恐怖气息随之散去,震震作响的玻璃窗平复下来,温度一点点回温。
嘉莹被折耳从暴走的边缘拉了回来,又从恶鬼变回了普通的高中女生。
以前折耳流泪的时候,嘉莹觉得流泪猫猫头非常可爱,还要抓紧时间拍照留念,做成各种各样的表情包。
现在看到折耳流泪,怎么觉得那么难过呢。
云叙白被冻麻木的脸颊恢复了知觉,他直视嘉莹的眼睛:“冷静下来了吗?”
嘉莹点点头,表情有些抱歉。
经此一折腾,彭志新的魂体透明了许多,肥肉横行的脸煞白煞白的,劫后余生地喘着粗气。
这次他总算认识到了生魂与恶灵之间的差距,不敢再有侥幸心理。
云叙白拔出冰饕刃,揪住他的衣领,凤眸扬起:“你刚刚都说完了是吗?”
彭志新喉结不安地滑动了下:“说完了,我知道的都说了。”
“你确定?”云叙白用刀柄抬起他的脸,看进他的眼睛深处。
彭志新硬着头皮说:“确定。”
“好,那现在我问你答。”云叙白语速飞快地问:“既然电话打不通,你为什么不在嘉莹被带上车的时候就报警?”
“我……我没想到事情那么严重,所以想再观察一下。”彭志新脸上的肥肉抖了抖。
“事情发生在夜晚,郊外偏僻车少,山上植物多,夜晚走路声响不小,你是怎么做到尾随一路不被发现的?”
彭志新缩了缩脖子:“我谨慎小心,没发出多大的声音……”
“呵。”云叙白冷笑了下:“不是刻意嘲讽,但以你的体型很难不发出什么动静,也很难隐藏行踪。”
“他真的没发现!可能他听力不好,这、这我怎么知道!”彭志新不知不觉地提高了音量。
“原来是这样啊,很合理呢。”云叙白佯装被说服了的样子,语速再次加快:“那你告诉我,凶手是以什么方式把嘉莹带上山的呢?”
“背上去的。”彭志新下意识回答。
“这样哪怕在路上遇到人,也可以说是女朋友睡着了,确实可以掩人耳目。”云叙白像是想象了下当时的画面,漫不经心地说:“山路不好走,他得双手抱着嘉莹的腿。”
彭志新还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甚至有点奇怪他为什仫问这种废话:“是啊。”
“你当时就跟在他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