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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扎堆的学生,耐着性子跟他谈判:“那让李铭轩和童晨星送你,我不去了,行吗?”
    秦笛很无奈,“跟谁送没关系,我就是真的能自己走。”
    祁松言完全不为所动,“我们给你打车,你自己回去行吗?”
    “祁松言。”
    “嗯。”
    “我是个废物吗?”秦笛抓紧了书包背带,冷言质问。
    “你不是。”
    “所以我不需要多余的关照。”
    就算克制得再好,这会儿祁松言也感觉到秦笛是认真在生气。有一个瞬间他想不然就算了,何苦让刚消除的那些防备再重新被拾起呢。可他低下头就看见秦笛涂了红药水的伤,一大片一大片绽在皮肤上,无端刺眼。在沙坑,在跑道,秦笛跌落的场景闪过瞳孔,忽然他就不愿轻易放过秦笛炸起来的倔强了。
    “只是普通的关照,为你的伤考虑,并不多余。”
    “我不疼。”秦笛别过脸丢了一句。
    他撒谎的样子实在太可恶,连稍加粉饰都不肯,祁松言抓着他的包带将他倏然拉近,沉声问:“秦笛,我不明白一而再再而三的逞强有什么意义,我们是你的朋友,只想帮个微不足道的忙。你倔什么?”
    秦笛蓦地被他冰凉的语气扎在心尖,仿佛被当众数落出一身的无理取闹,当即便要甩开他的手。童晨星挡住秦笛的视线,脸色非常难看地说:“祁松言,有点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吧?”
    李铭轩赶紧把祁松言往后拽,“他也是为笛好啊,刚才一路走出来都多费劲了,你不也说应该打车送他回去吗?”
    “有话就好好说,跟谁呢他?”
    一滴雨砸在祁松言脸上,他从未体会过这样的焦躁,因为一个人莫名的尖锐和逞强,因为他被划分在无形的界线以外,因为这明明没有预报却突如其来的雨,因为,他隐隐知道为何却无法正视的这些因为。
    他把雨水蹭掉,就地拦下刚好驶来的一辆出租,拉开门捏着秦笛手腕就把他推进去。回头冲童晨星大声说:“上车!”
    秦笛在车内企图拉动把手,却被祁松言死死按住。童晨星慌忙从另一侧上了车,指挥司机快走。最后,祁松言只看到秦笛一张气急败坏的脸,随着车辆启动的声音一闪而过。
    倒是难得,他站在倾盆坠落的大雨里想。
    第10章 小猫
    国庆七天假,祁松言爸妈只在家呆了一天半,不过这已经很稀奇了。所以就算他们完全没有过问什么时候期中考试,也完全没关心他们一向擅长体育的儿子在运动会上表现得怎么样,祁松言自己也没有提,可在这有限的时间里,他们看起来依然是温馨和睦的一家三口。
    祁松言有时候觉得他惯会察言观色的父母并不是分辨不出他微小的情绪,藏得哪怕再好,毕竟还是个半大的少年,在大人的眼光里不过都是潦草的遮掩。但,他们不在意。那些暴露在眼皮下的小消沉不值得费什么心思,小孩子闹脾气罢了。供得上吃饱穿暖,把书念好,他们自觉比其他父母还要高等不少。
    一天半的父母慈子孝过后,祁松言终于如愿过上了自闭的生活。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写作业,就在每个能站下他的角落里思考人生,最远也没超过小区院里的山楂树。思考的课题简而言之一句话:秦笛为什么生气?
    他明白脾气再好的人也难免有失控的时候,可他几次帮助性的示好都碰了壁,就有点令人费解了。他自觉做的不动声色,仿佛路过花枝跌落随手一扶,自然中隐约能回味出怜惜,把多年被迫餐桌营业的经验炼化于无形,简直教科书一般的发挥。没成想,落了个龇牙咧嘴、一拍两散的下场。
    到底秦笛是反感帮助?还是反感他的帮助?又或者是反感他?祁松言越假设心就越凉,连客观分析一下都做不到,一头把脸扣在琴键盖上,伤感得不行。
    门铃大作,他连手指尖也不想动,弓着背装死,直到手机震麻了大腿,才摸出来垂头丧气地“喂”了一声。
    “怎么了?生病了么?先给我开门。”
    他拖着双腿给司君遥开了门,冷不防被他托了满掌的毛茸茸递到眼前。
    “这是?”
    “路上捡的,给我找个小纸箱,小家伙凶得很。”
    “好。”
    祁松言翻出个纸盒,在司君遥的指挥下垫了块软布进去,司君遥两手伸进去,松了便迅捷地收回,祁松言这才看清,那是只小得不能再小的猫咪。
    肚皮原本的白毛脏得乌涂涂,背上脸上的狸花却还是很漂亮。尖下巴,瞪着一双大眼睛,手伸过去就弓起脊背,乍着爪尖,奶凶奶凶地叫。
    “别摸它,太凶了,一路都没敢松开它胳膊腿,楞是抱鸽子那么抱过来的,差点把我咬了。”
    “脾气这么差还抓它回来?”
    “你看它后腿,和大猫打架被咬掉毛,还要再冲呢,我赶紧给它按住了带走。”
    “喂它吃点儿什么吗?”
    “家里没有它能吃的,这么小还要喝羊奶呢,弄口凉白开假装喝喝吧。”
    祁松言找了个调料碟装了水,搁在它面前,小猫却还是一脸戒备冲他龇牙。他把碟子又往前推了推,贴上了猫咪的脚,被它嗷地一巴掌糊在手背,划了几道白印儿。
    “嘶,你凶什么啊,不知好歹,对你好还打我。”
    “它哪能想什么对它好不好的,没准还在生气我阻止了它称霸整条街的关键战役呢。”
    祁松言蹲着和小小一团凶兽对峙,总觉着这气急败坏的模样好像在哪见过,心又开始拔凉。趁它不注意,伸手就照它脑袋瓜拍了一下,小猫嗷呜,他也嗷呜。司君遥推他,“怎么欺负小朋友呢?行了,先放卫生间,我下课带走,出去吧。”
    祁松言把门关了,想了想又回来开了一点暖风,猫咪不理他,自顾自舔起秃了一块的后腿。小没良心的,和某人一个样。
    两人坐到书房,司君遥仔细瞧了他脸色,问他:“不是生病吧?”
    “不是。”
    “运动会砸了?”
    “没,成绩挺好的。”
    “课代表傍丢了?”
    祁松言没说话,司君遥一脸我懂了的表情,点了点头:“要聊聊吗?”
    祁松言垂下头,却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猫生什么气。”
    司君遥也不看他,翻开作业,随口应道:“它有它的领地,也有它赖以生存的方式,我觉得自己为它好,就侵入它的生活,它当然生气。”
    “那保护它是做错了?应该放着不管?”
    “不啊。它不高兴它的,没过过好日子就是这样,等我给它更好的环境,却不需回报地与它平等相处,我们慢慢相互了解,它总有一天会信任我,接纳我常驻它的领地,并且明白我的关心不是居高临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