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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怀里。凌意只好把孩子抱在怀中,感觉孩子像蚕蛹一样蜷得紧紧的,脚板心蹬在自己肚子上,温温凉凉。
    “爸爸讲故事……”都半梦半醒了还不放弃。
    凌意忍俊不禁,“要不我随便讲一个吧。”
    没想到厉醒川早有准备,拿出手机就开始播放以前和故事录音。
    真是个糊弄孩子的行家。
    凌意瞠目结舌之余,不由得想到从前自己也被他这样糊弄过,更觉得怀念又喜欢。
    “你还真是这么多年都一个样子。”他轻声似吐槽。
    厉醒川没说话。但他特有的嗓音从电子设备里出来,磁性跟淡定,听得凌意耳根都微微发热。
    过了一会儿,凌意在故事背景音中小心地开口:“醒川,今天是大雪。”
    厉醒川不解风情:“今天没雪。”
    “我不是说这个,”他声音更低了,“我是说节气,今天是大雪节气,你都不看日历的吗。”
    厉醒川敷衍地嗯了一声。
    “记不记得以前那年大雪。”凌意的嗓音带上了很隐约的笑意,抿一下就化开,“你跟我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
    他以为厉醒川一定不记得了,说完马上就补充:“就是一起回我家那一次,还记得吗?我妈妈给你买的睡裤太短了,你晚上都不肯穿。就是那一次。”
    没想到厉醒川说:“记得。”
    “那次你喝醉了,是我扛你上楼。”
    “没错。”凌意先是微愕,既而抿着笑点头,“那晚我还吐了,这辈子醉得最厉害的一次。”
    这时熟睡的小树翻了个身,将腿搭在他腿上,倒把他吓了一跳。
    听见孩子浅浅的鼾声,厉醒川关了手机。凌意很轻柔地碰了一下他的手腕,有话要说。
    “醒川,等一下……”
    说起来那次发生了特别多怪事情。厉醒川莫名其妙生气,凌意莫名其妙喝醉,第二天早上起来不仅头晕胃难受,嘴巴更是酸得受不了,舌头也痛。他想问又不好意思问,一直忍到今天才来旁敲侧击。
    “那次你到底为什么生气?”
    黑暗里寂寂半晌,厉醒川方才出声。凌意以为他是要回答自己的问题,没想到他却问:“凌意,五年前你为什么反悔。”
    怎么也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个。凌意微微睁大眼睛,瞳仁有些失焦。
    “是不是有人逼你?”
    厉醒川直视着凌意,凌意张了张嘴。
    他很想答是,真希望当年是有人逼他。可事实是,没有人逼他,一切情非得已都属自愿。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能跟厉醒川远走高飞的机会,说到底还是他自己交换出去的,根本谈不上逼迫。
    见他说不出话来,厉醒川低声道:“凌意,我要你实话实说。”
    凌意睁眼望着他,虚空地浮在漆黑一片里,又听见当年那通电话。
    “醒川……对不起……我去不了机场了。我、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不走了。我要是走了,我妈妈怎么办呢?醒川,你原谅我吧,我是妈妈的儿子,我是妈妈唯一的儿子,她不能没有我,我也不能没有她。你明白的对吗?”
    凌意打了个寒噤,声音微微发颤:“醒川,没有人逼我。”
    厉醒川躺在外侧一动也没有动。
    寂然许久,久到凌意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才听到他说:“凌意,我也是唯一的儿子。”
    不用任何人提醒,厉醒川能将那通电话的内容倒背如流。多少个戍边的夜晚,万籁俱寂的旷野中,他别着枪躺在乱石上,一静下来想的就是那番话。
    月光所照,皆是故乡,只是身边再没有凌意。
    半生父母恩,他放弃的比凌意更早,也更无法回头。这一身的骨血,如果不是已经到了破釜沉舟的地步,谁又肯轻易舍弃?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他亲我了
    五年前的那个大雪节气没有如今这样冷,护城河也还没结冰。新刷过松木漆的游船泊在木栈桥下,船工操着乡音揽客,“上船游城,临江哪片瓦都看得见!”
    凌意当时就在这样的船上采风。专业课老师包了整整一天,把学生们个个冻得鼻涕横流,画倒没画出什么好名堂来。傍晚时分他收拾好所有工具,一股脑交给了同行的同学。
    “诶你去哪儿?”
    “去找醒川!”他后退着,笑着挥手,“帮我把东西带回去!”
    同学在船上咕哝:“醒川醒川,整天就知道醒川。”
    当时厉醒川正在凌意老家的滑雪场滑雪,跟几个朋友一起。凌意不会滑,自然就融入不进,只能像这样画完画以后紧赶慢赶追过去。
    “醒川,去我家住吧,我妈妈做饭很好吃的。”
    “去吧去吧,我都跟我妈说了你要去。”
    “醒川你看,这里的旅馆不干净,你睡了这儿的床,身上长疙瘩怎么办?”
    “醒川……”
    那时杨斌早已调去临江,老家只剩凌素慧一个人,她不肯走。厉醒川再怎样冷淡,终究敌不过这样的软磨硬泡,打车去凌意家权当借宿一晚。
    路上经过一家超市,他让凌意在外面等着,说自己有东西要买,再出来的时候背包似乎沉了些。凌意好奇:“醒川你买什么了,水吗?我家有水。”
    厉醒川没理他。
    到了凌家所在的筒子楼,条件比预想得还要差些。楼道里贴满小广告,路灯亮一半熄一半,斑驳的墙壁黝黑油腻,阳台上到处挂着铁丝扭成的空衣架,上面又是胸 罩又是内 裤,寒风里瑟瑟发抖。
    要是换了别的什么人,凌意是一定不肯带来家里的。一来自惭形秽,二来抵触别人的同情。可醒川是个例外,凌意爱得坦荡,又信得过醒川的人品,认定他绝不会瞧不起自己。
    “你住的这什么鬼地方。”厉醒川皱了皱眉,右脚踢开地上的破饮料瓶。凌意单方面勾着他的袖口,“醒川你慢一点,这么黑我有点儿看不见。”
    明明是回他的家,他倒嚷看不见。厉醒川板着脸拿出手机照明。
    到了某层,凌意跑到前面敲门,“妈!”
    在他身后,厉醒川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