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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到现在的宫人都是奇才。
言简意赅地提出自己要在大冷天喝果子露的任性要求,萧弋低头瞧了眼怀里缩成球的沈裴,忽又顿了顿补充:“再给皇后来盆银丝炭。”
掌心在对方蓬松柔软的发顶用力揉了两下,他低低发出声嗤笑:“娇气。”
清楚感觉到萧弋胸腔震动的沈裴表示很想咬人。
纵然做得都是些讨喜的事,可对方那张嘴啊,简直生来便会气人。
能在帝王寝殿当差的宫人大都手脚麻利得过分,还没等贪恋被窝的沈裴纠结完要不要跟着萧弋一起下床,一份盛在瓷瓶里的果子露便送了进来。
因得古代的技术条件有限,制作这类饮品的原料,大多都是些应季的水果。
再加上喜顺办事素来妥帖谨慎,沈裴稍稍抬眼向萧弋的杯子里一瞧,便知道御膳房送来的东西和自己昨晚喝的别无二致。
只可惜作为一个明面上还未痊愈的病秧子,他现在能够喝的,也就仅剩那碗明显是由春桃叮嘱送来的中药。
往常在凤栖宫里他还能偷偷找机会倒掉,如今呆在萧弋眼皮子底下,沈裴彻底没了这个胆子。
更可气的是,在他可怜兮兮小口小口喝着又苦又涩的中药时,那边喝着果子露的大爷,还一脸嫌弃地蹙眉:“什么玩意。”
“难喝。”
习以为常的宫人们立即呼啦啦地跪了一片。
按照平日里的发展,再过片刻陛下便会摔杯。
大多数情况下,对方并没有什么虐待宫人的癖好,倘若抢占先机离得远些,他们便只需要收拾残渣,很难被误伤、也很容易保住自己的小命。
然而今天的萧弋却没有发火。
确切的说,对方虽然一直死死捏着装有果子酿的瓷杯、以至于手背的青痕愈发明显,可从始至终,男人都控制着自己没有把杯子摔碎。
因为在他眼角的余光里,为了喝药而坐在床边的沈裴,此刻正皱紧小脸,无知无觉地晃着一双赤足。
作为一个把后宫嫔妃吓到安静如鸡以泪洗面的嗜血暴君,在萧弋的记忆里,应当还没有谁敢在他面前如此大胆。
对正常女性双脚应有的大小完全没有概念,他并未发觉什么不对,只是觉得对方一双“金莲”虽称不上袖珍,自脚踝起的线条却格外流畅,连十个圆润粉嫩的脚趾都显出几分可爱。
这样一对白皙柔嫩、明显娇生惯养到连远路都没走过的赤足,哪怕仅有一小块残渣没有收拾干净,都能让它流血受伤。
于是,向来喜怒随心的帝王,竟真的为了这样一个尚未发生的可能,抑制住了自己的脾气。
“咚。”
重重把手里的瓷杯朝托盘里一放,他回身弯腰,用力扯了扯青年上卷的裙摆:“穿好,像什么样子。”
完全没有get到对方因何生气的沈裴:……???
——再怎么伪装也是个货真价实的男性,历经数世思想开放的沈同学,压根儿没觉得露jio有什么不对。
更加让人迷惑的是,刚刚才亲手帮自己整理好裙摆的某暴君,居然又动手抢了他只剩一个底儿的药碗。
毫无疑问,苦药入喉之后,千百年后的人们,差点又少了一件被皇帝亲手捏碎的古董。
“安神养气的补药,陛下喝了也无大碍。”及时从对方手中救下那只无辜且花纹精致的瓷碗,沈裴一边在内心偷笑一边替大猫顺毛,又用眼神示意喜顺先带着跪了一地的宫人退下。
果然,在这种无伤大雅的小事上,萧弋并没有责怪他的“逾矩”,只是冷哼一声,虚虚用眼风睨了过来:“你倒是胆大。”
“陛下今日不上朝吗?”刚睁眼便漱口喝药地折腾了一通,习惯性赖床的沈裴没忍住打了个哈欠,“臣妾想再睡一会儿。”
萧弋眸色一沉:“皇后这是在赶朕走?”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0049:【对对对,他就是!】
“怎么会呢?”想起昨晚一系列关于行不行的试探,安下心来的沈裴逐渐在放飞自我的路上一去不回,“臣妾这明明是在邀请陛下一起睡。”
龙床附近脚步轻响,未等闭眼躺好的沈裴翻滚朝里替对方腾个位子,一个冰冰凉凉的硬物便抵住了他的唇。
“什……”么。
独属于果子酿的清爽酸甜转瞬盈满口腔,黑发青年难掩意外的支吾了两声,一睁眼便看到了单手撑在他上方的男人。
“欺君之罪是什么下场你应当知晓,”小心地控制果汁的流速以免呛到对方,萧弋好整以暇地挑眉——
“抬头。”
“吻朕。”
作者有话要说: 萧弋:要是不甜朕就和你没完。
沈裴:……啊啊啊这个幼稚鬼!别靠那么近啊混蛋!
日常比心,啾啾。
第141章
从未想过执掌一国的天子竟会如此幼稚, 没了被子做保护的沈裴有些紧张,却又实在舍不得放过这个吃豆腐的机会。
无意识地伸出舌尖舔掉瓷杯里的最后一滴果子酿,黑发青年双手扶住男人肩膀, 慢吞吞地借力仰起了头:“陛下可以闭上眼睛吗?”
——被这样一双好似大型野兽的黑眸直勾勾地盯住, 他总觉得自己紧张得要命,仿佛被人剥光了放在太阳底下。
所幸此刻萧弋的心情还算愉快,不仅没说什么“麻烦”“娇气”的混账话,反而还很配合地低了低头。
躁动且充满压迫力的野兽陡然安静,得到暗示的青年屏住呼吸, 用尽所有温柔、小心翼翼地倾身亲了亲对方。
小鸡啄米般单纯,像是在哄一个胡闹的孩子。
“唔呃。”
这样充满敷衍的完成方式显然无法满足正对接吻好奇的男人,循着那一点浅淡的甜味, 他很快就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如何攻城略地,用力撬开那微合的齿关。
所有退路都被男人逐渐移至自己脑后的大手尽数阻拦, 体质偏弱的青年换不过气, 只得从喉咙里发出几声求饶般的呜咽。
但在如此暧昧的情况下,所有声响都只能产生火上浇油这一个作用。
银丝勾连,愈发浅淡的甜味在唇齿间交换,搭在后颈粗砺指腹无规律的用力摩挲,得了趣儿的青年猫似的闷哼两声, 忽而又整个僵住。
“骨碌。”
胡乱挣动几下撞落早已摔在一旁的小巧瓷杯, 黑发青年趁着男人本能回头的刹那, 倏地翻身向里一滚, 直接用被子把自己包了起来。
未曾料到刻进骨子里的警觉竟被对方当成了声东击西的手段,萧弋坐直身体,沉着脸扯了扯被角:“出来。”
“不要,”只给自己留了一条用来呼吸的小小缝隙, 黑发青年的声音闷闷从被子里传来,“臣妾、臣妾还没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