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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深以为然地点头。
“那怎么办?”小命和舌头都捏在那无名女鬼手上,知道对方想要沈裴的长发女生立时一慌,“我们必须得找到他才行。”
——原本她已经准备听从女鬼的指示, 从老镇长的红绸坛子里偷些酒,混在水里骗沈裴喝下。
谁料人算不如天算,如今沈裴失踪, 她就是准备的再周全妥当也没用。
更何况那女鬼一看就不是什么讲道理的善茬,倘若沈裴死了,自己一定会被对方当做泄愤的弃子。
慢半拍地发现周围队友看向自己的眼神透出几分古怪,长发女生强压慌乱,故作娇羞地低头:“我、我就是有点担心……”
站在这片棺材林立的坟茔地中,小平头也没空再嫉妒沈裴的艳福,反而还在心里吐槽了几句长发女生的恋爱脑。
清楚这次想活过七天就只有沈裴和下墓两个选择,不愿让主角冒险的崔睿立刻有了决定:“两两一组行动,这附近肯定有沈裴失踪的线索。”
队伍里唯二经历过七次任务的资深玩家发话,其他人无论心里怎么想,面上都得乖乖按照崔睿的指示行动。
但令人遗憾的是,直到天色擦黑,捏着鼻子翻了几十具棺材的他们也没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没有盛沂那种泛着清浅冷香的红雾保护,包括崔睿和杜彭泽在内,所有玩家身上都沾着股浓浓的腐臭。
最讨厌遇上这种脱离剧本的发展,崔睿一边组织玩家折回老镇长的住处休息,一边在脑内和系统抱怨沈裴这个不安分的炮灰。
编号为4643的攻略系统冷漠道:【你不该让他自己行动。】
【谁能想到他这么废物?随随便便就能被鬼抓走,】摘掉温和可亲的面具,崔睿低低地啐了一声,【果然是倒霉催的炮灰。】
现在可好,如果一直找不到沈裴,他只能冒险带着主角下墓。
像是没有听到宿主的抱怨,4643面无表情:【下墓本来就是正常的剧情。】
——在主神一开始发来的剧本里,身为主角的杜彭泽于第五天发现了记载古墓的镇志,虽然有过犹豫害怕,最终却依然选择了下墓。
只可惜古墓内部机关重重不见天日,等玩家损兵折将地偷到一件够格的“至阴之物”逃出,因为临近忌日而实力大增的女鬼早已等在古墓入口守株待兔。
九死一生之际,身受重伤的沈裴主动献身,用自己的生命救下了队友。
这原本是一个既符合逻辑又不损害主角形象的经典套路,可崔睿却觉得其中意外太多,任何一个环节出错都会害得他和主角丧命。
剧本里对古墓内机关的描述只有寥寥几笔,杜彭泽是他完成任务的唯一指望,万一出现什么意外要怎么办?
还有沈裴,生死关头,万一对方心生怯懦,抛下他们跑了又怎么办?
从未打算用自己的命运在虚无缥缈的人性上押注,在读完剧本的瞬间,崔睿就已经有了决断。
他要想办法延后玩家找到镇志的时间。
等真到了千钧一发危急存亡的那个节点,他相信一定会有怕死的玩家,能把杜彭泽推向另一个更稳妥的选择。
谁料事到临头,最关键的沈裴却失踪了。
没了这颗用来将军的棋子,他之前的一切谋划算计,统统都打了水漂。
【怕什么,这才第二天,】像是给自己鼓劲又像是和系统置气,崔睿信心满满道,【我一定会把他找出来的。】
监听到攻略者和系统谈话的0049撇嘴冷笑。
左右它家宿主已经和盛沂一起下了古墓,那群玩家在地面上拖得越久,成功逃生的希望就越渺茫。
没有盛沂那样飞天遁地直接穿墙的本事,肉|体凡胎的沈裴只能顺着之前盗墓贼挖的小洞,灰头土脸地滚了进来。
身处地下却没有任何胸闷气短的感觉,沈裴被盛沂牵着在偌大的陵墓里七绕八绕,不知过了多久才见到主墓室的门。
除开整体造型呈莲花状的长明灯幽幽在两侧燃烧,还有许多体积小质地佳的夜明珠,被精心嵌在墙上用来照明。
“都是些不值钱的零碎,”伸手摸了摸青年后颈处露出的红线,盛沂云淡风轻,牵着对方的手去碰石门,“上面有个豁口,把玉琀放上去就行。”
万万没想到开启主墓室的钥匙竟是陪着正主下葬的玉琀,沈裴满头黑线,深深感受到了墓穴设计者的恶意——
这样一来,除了棺椁里的墓主人诈尸从里面开门,他还真想不到还有什么方法能非暴力地打开这扇门。
雕作蝉形的玉琀完美无缺地嵌进石门边缘的凹陷,伴随着机关运作的轰隆响动,一座远比沈裴想象中更华美特殊的墓室在他面前徐徐展开。
没有寻常陵墓的阴暗逼仄之感,眼前的陵墓穹顶高阔,四周皆是靠浑然天成的石壁支撑。
更令沈裴惊讶的是,陵墓中央竟然还有一潭面积不小的活水,水潭中央则是由一整块汉白玉雕刻成的圆形平台。
平台之上,一副几近透明的棺椁正安然而卧。
徐徐微风拂过,0049双眼圆睁:【因山为陵,藏风聚景,除了没有龙形雕刻,这怕不是帝王陵的规格?】
沈裴摇头:【帝王陵讲究个乾坤聚秀,阴阳和合,形势理气,诸吉咸备,这主墓水汽过重只余阴,且全无明火不见阳,两相结合,实乃大凶。】
更何况那具躺在水晶棺里的尸体,明显穿着一身大红。
在Z国人的传统观念里,红事白事泾渭分明,除结冥婚以外,逝者身着红衣往往都是不吉利的象征。
见青年呆愣楞地在门口站了一分多钟,盛沂重新将玉琀系在对方颈间:“怎么?吓傻了?”
沈裴开门见山:“身着红衣葬于阴地,这造墓的和你有仇。”
听到这话,盛沂也不生气,只是悠悠地笑:“亏我还以为你会夸这里气派的很。”
“我又不是那些外行。”半点也没关注被堆在主墓室里的一箱箱陪葬,黑发青年缓步入内,没一会儿就在横跨水池的白玉桥前停下。
望着眼前违反常理纤尘不染的桥面,他微微犹豫两秒,到底还是脱下了自己沾上灰尘的鞋袜。
水声阵阵,踩着镶金边的白玉桥一点点向前,沈裴赤脚踏上圆台,瞬间理解了老镇长口中的“至阴”为何物。
笑眼薄唇,容颜昳丽,躺在棺中的男人生来一副风流样,面色苍白却无死气,仿佛下一秒就会坐起身来爬出棺材。
沉尸不腐,放眼整座古墓,大概也没有比对方更“阴”的东西了。
看着面前这张比自己还要漂亮的脸,沈裴兴致冲冲:【0049,我觉得我能反攻。】
0049:……???
醒醒,别做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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