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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亚伯松了一口气。
玛莎从小就对其他孩子表现得非常漠然,完全没有任何交际的欲望,他总忍不住担心她的状况,这会能答应下来,显然是
种进步。
玛莎出门了。
因为有张可爱的脸蛋,她根本不用多说什么,只要在村子里溜溜达达半圈,就有孩子红着脸主动凑上来请求和她一起玩。
偷偷跟在她身后的亚伯心情复杂,但总地来说十分欣慰,玛莎终于有朋友了。
只是他这种欣慰没有维持多久,仅仅过了两天,他就接到了多个其他孩子家长的投诉。
说自家孩子被玛莎邀请到她家做客一趟后,没过多久就哭喊着跑回家,似乎遭到了什么天大的虐待。
亚伯扶着工作间的门,看着面前乖巧坐在吊脚椅上翻着书的女儿,欲言又止:“玛莎……”
“爸爸,你回来了?”玛莎晃了晃腿,转头朝他露出大大的笑容。
噢!这么可爱的小天使怎么会把别的孩子弄哭呢,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女儿滤镜三米厚的亚伯如是想。
他慢慢坐到女儿旁边,摸了摸她的脑袋:“玛莎最近不是交了不少朋友吗,怎么不和他们出去玩呢?”
“他们都不要我当朋友了。”玛莎托着腮扁嘴道。
“为什么呢?”
“不知道呀。”玛莎一脸无辜:“我我只是想在他们身上刻些字,他们就吓跑了。”
“……刻字?”
“对呀。”玛莎拿起桌上的一把雕刻刀向他比划着示意:“用这个,在他们身上刻‘玛莎的朋友’。”
亚伯看着那把刀,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肌肉:“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我的朋友啊。”
玛莎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既然是我的朋友,当然要写上我的名字来告诉别人啦,免得有人擅自把我的东西拿走了。”
“当然啦,作为交换,我也会刻的。”
“但是他们好像都没办法接受呢。”
想到每个新交的朋友明明前一秒还说着要和她做最好的朋友,却在她拿出刀之后被吓得哇哇大哭说再也不要和她玩了,玛
莎叹了口气:“果然还是没办法做朋友啊。”
亚伯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他这才意识到,玛莎的思维和这世上所普遍认同的并不一样。
看着父亲脸上的忧虑,玛莎跪在椅子上,努力探身反过来摸摸他的头:“爸爸,我都知道的。”
“我的脑袋里住了怪物。”
从她有自己的想法开始,那道声音就蛊惑着她,驱使她去得到什么人,然后把他变成自己的禁脔。
虽然玛莎受到的教导告诉她这是不对的,但每当一想到有人会刻上她的标记,成为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私藏,她就不可抑制
地感到兴奋与期待。
也许并不是她脑袋里住了怪物,她就是那只怪物。
玛莎露出微笑:“不过不用担心,爸爸,我会把它关好的。”
亚伯看着笑意盈盈安慰着自己的女儿,心中逐渐坚定起来:“没什么大不了。”
“对,没什么大不了的。”他重复了一遍。
“总会有人愿意接受这样的你,玛莎,爸爸就是其中一个。”
亚伯斟酌着一字一句,尽力让她听懂:“但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人,比如村子里那些孩子,你总不能拿着刀一个一个慢慢问
他们愿不愿意吧?”
玛莎乖巧点头。
他呼出一口气:“所以我希望在你选择某个人之前,先想想他是否有好到值得你把名字刻在他身上。”
“毕竟我们小玛莎的友谊可是很珍贵的,对不对?”
玛莎皱着脸思考了几秒,而后一脸恍然大悟:“您说的对,我不会难过的,是他们不配和我做朋友。”
亚伯:……不他不是这个意思! ——————
亚伯:最大的教育危机就在眼前
下篇在明天或者后天放出来邪神 番外(下)
遗憾的是,直到父亲染病去世,母亲改嫁,玛莎依然没有遇到那样一个人,当然这也跟她整日待在父亲的工作间里做木雕
有很大的关系。
她对照着父亲留下来的图样做出了一样又一样的物品,并给它们刻上自己的名字,但这显然并不能安抚内心的渴求,那种
躁动随着年龄的增长愈发强烈,仿佛随时都要从束缚里挣脱出来做什么疯狂的事。
十六岁生日那天玛莎收到了父亲寄来的信。
据邮差说,是父亲生前拜托他在这个时候送到的。
玛莎窝在工作间,撕开信封,取出里面的纸条:
我的女儿玛莎,在你看到这段话的时候,爸爸大概已经离你而去了,但我依然挂心你的状况。
如果你现在已经交到了朋友,那么爸爸由衷地为你高兴,这也意味着,我寻到的东西不必派上用场了。
如果依然没有,不要灰心,爸爸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就在工作间北边角落的箱子里,也许能帮得上忙。
玛莎把角落堆积的杂物清理干净后,找到了一个积灰的箱子,打开一看,里面放满了父亲年轻时候写得乱七八糟的雕刻笔
记,还有很多木器的草稿和绘图。
她一张一张翻过去,看到了压在箱子最底下那张发黄的羊皮纸卷。
她解开绳结,把它在桌上摊开。
上面是一幅黑白图画,画了一个很特别的……人?
虽然他赤裸的躯干四肢与男性人类基本无差,但他背后的那双蝙翼,以及头顶尖锐的角和鳞尾都在说明他非人类的事实。
神。
这是玛莎脑海里浮现出的第一个字眼。
除此之外好像再没有别的身份能够安放在这具完美的肉体上。
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