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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啊,你家秀才公比青天观的玄真子法师还要厉害……”这人也是一个码头工,消息比较灵通,便把庄理这两天的丰功伟绩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
    已经听过这些故事的村民依然听得津津有味,还不断发出惊叹。
    庄老太太听傻了,完全没发现自家老头也蹲在阴影里,一边抽旱烟一边露出惊骇的表情。
    说到最后,那人压低音量总结:“你们家秀才公才是真的神仙下凡哩。抓鬼、勾魂、堪破过去与未来,那都是神仙手段。王爷的病只有他能治,治好之后王爷一准儿会带他去都城,让他当国师!玄真子都被秀才公打入了十八层地狱,这世上还有谁敢动他?平时总听庄老二说他家的两个儿子是文曲星下凡,我看呐,庄大秀才不是文曲星,是阎罗王。”
    周围人全都露出既惊骇又畏惧的表情。
    不知谁嘀咕了一句:“据说阎罗王的眼睛能看穿一切魑魅魍魉。那天庄秀才说庄甜儿是邪祟——”
    这人没敢把话说完,只因他无端端想起了死状可怖的驴蛋。
    当时他们只觉得庄老二一家受了天罚,活该倒霉,如今回想起来才恍然惊觉,老天爷怎么可能用如此诡邪的手段惩罚一个人?老天爷不都是直接用雷劈的吗?
    蛊惑别人自己上吊,那可是厉鬼的手段!
    思及此,聚在树下闲谈的人全都秉住呼吸落荒而逃,决口不再提庄甜儿三个字。
    有一位老大娘终究不忍心,走的时候把庄老太太拉到一边,小声说道:“我方才仔细回想才发觉,这些年你有很多不对劲儿的地方。
    “你以前可是最疼二房的,尤其是两个孙子,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给他们。后来不知怎的你就变了,成天把庄甜儿挂在嘴上,对两个孙子越来越坏。
    “两位秀才公好好地待在屋里看书,你也能跑过去莫名其妙将他们骂一顿。他们学习的时候不愿让庄甜儿进屋打扰,你差点把他们的门板给拆了。你自己想想你这举动合不合理。
    “孙女儿再乖巧,再懂事,那都是别人家的,将来一定会嫁出去。你那两个孙子才真是老庄家的顶梁柱,将来改换门庭、跃居人上,全都得靠他们。你不对两个孙子好,反倒为了一个孙女儿见天地打扰两个孙子读书。他俩会染上头疼手疼的怪病,十有八.九是你闹的。
    “说句不中听的话,庄甜儿再有出息能如何?她一个农家女,难道还能嫁给贵人吗?顶了天她也只能嫁给一个秀才。你们若是不分家,等将来两位秀才公平步青云当了大官,庄甜儿才有可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现在分了家,她就是一辈子的麻雀。
    “说白了,你们一家的荣华富贵根本不在庄甜儿身上,全靠两位秀才公。你以往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是怎么被一个丫头片子给忽悠成这样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老大娘摇摇头,叹息着走了。看来她是少数没被洗脑的人之一。
    走得远了,她忽然念叨了一句“邪祟”,然后拔腿狂奔,像是被吓住了。说完刚才那番话,她才猛然惊觉,庄甜儿竟真真是一只蛊惑人心的邪祟!
    庄老太太看着老大娘的背影,脑子里掀起惊涛骇浪。这些浅显的道理她怎么会不懂?孙女儿可以宠,却也不能越过两个孙子,更不能因为孙女儿告几句状就去打扰两个孙子读书。
    这些道理她都懂的!但她为什么总是会被庄甜儿牵着鼻子走?
    庄老太太瑟瑟发抖地站在原地,却听榕树下传来一阵痛苦的呻.吟,然后庄老头就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两只手捧着剧痛不已的脑袋。
    两人面面相觑,继而惨白了脸色,想要说些什么,不断锁紧的喉咙却剥夺了他们的语言。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家走去,临近院门,听见屋里传来庄甜儿和庄海生笑闹的声音,竟齐齐打了个哆嗦。
    摇摇晃晃的马车上,庄理正坐在齐王对面,上下打量这个男人。
    齐王正襟危坐,屏声静气,不敢乱动。面对父皇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忽然,庄理半坐起身,把脑袋凑近齐王的脑袋,挺翘的鼻尖顺着齐王的发丝轻轻嗅闻下去,在对方脸颊、耳畔、脖颈等处喷洒着灼热的呼吸。
    齐王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内里的骨头却一根根酥软。
    他看向小先生,漆黑双瞳已蒙上一层压抑之色,嗓音极沙哑地问:“你在干什么?”
    “你身上的药味很浓,像是受伤了。”庄理抬头看向齐王,勒令道:“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
    只这一句话便把齐王从旖旎的漩涡中拉了出来。
    萦绕在心间的悸动、柔情、酥麻痒意,全都化为了不得不面对现实的惶恐与颓丧。齐王握紧双拳,僵坐不动。
    庄理一只手撑着齐王脑后的车壁,将人囊括在自己怀里,一只手解开衣襟,嗓音轻缓暗哑地笑着:“你不愿脱?那好吧,我们来玩一个游戏,我脱一件衣裳,你脱一件衣裳,这样好不好?”
    齐王僵硬的身体被更为猛烈的躁动袭击,紧握的双拳一下子就松开了,掌心源源不断地冒出湿意。
    他连忙把蠢蠢.欲.动的双手按压在膝盖上,用明黄布料悄然擦去那些灼热的汗珠。
    庄理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的一颗纽扣,展露出白天鹅一般修长的颈项,然后便解开齐王的一颗纽扣,指尖轻柔地抚弄着对方颈侧正脉脉跳动的血管。
    齐王被杀戮和权谋淬炼出来的钢铁意志,在这蝶吻一般的轻抚中轰然坍塌,溃不成军。素来软硬不吃、心坚如铁的他,竟轻而易举就被少年掌控了思想和身体。
    他浑身战栗地承受着少年的爱抚,明知道这层布料之下隐藏着自己最大的秘密,却根本没有办法抵抗少年的探究。
    他近乎于窒息地看着少年解开彼此的一颗颗纽扣,慢慢展露着彼此的身体。不同的是,少年那么白皙、完好、美丽,而他的胸膛却包裹着一层厚厚的,正缓缓浸出黑血的纱布,还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衣襟半敞的庄理愣住了。他原以为爱人只是患上了重度失眠症,却没料这症状竟是由身体的剧痛造成的。
    在这一瞬间,他差点被突如其来的疼惜感逼出眼泪。纱布浸血的地方对应着心脏,而且正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可见伤口一直在溃烂,多年来未曾愈合过。
    难怪爱人每日每夜睡不着觉,难怪他瘦成如今这副模样。心脏的伤是致命伤,这些年他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庄理眼眶通红地看着这层染血的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