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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就是被你打死的!你平时就天天发癫打她,如今你就满意了!”
癫婆娘被刘五儿薅住头发,她也不挣扎,双臂一下下砸在女孩胸口,乱蓬蓬的头发遮住了脸,看不清神情。
清早天刚亮,钟家台乡附近的乡民都赶来石潭湾处理癫婆娘家的丧事,闹哄哄地全挤在癫婆娘的院子里。癫婆娘脑子不清醒,又是乡里条件最难的五保户,家里仅有一个七岁女儿。一年到头相依为命的母女俩全靠钟家台乡民接济维持生活。
如今...孤苦母女走了一个......不敢想象今后癫婆娘一个人的日子怎么过。
山湾子里的姑姑婶婶嫂子们,凡是生过孩子的女人已经身入其境地哭作一团。男人们正在商讨怎么处理钟灵的后事。钟灵太小只有七岁,丧事都办不了,又不知道到底跟癫婆娘有没有血缘关系,祖坟都不晓得怎么进。
现在山里又都是国家的地,要找个地方安葬是要大费一番工夫的。
乡民们商量来商量去,一致决定把钟灵火化,扬灰高岭。
一行人找来能掐会算的赵老三住持,赵老三是钟家台的土半仙,看日子、取名字、找牲畜都在行,钟家台大事小事都会请他来。
赵老三一来便指挥姑姑婶婶们给钟灵穿上寿衣。几个婆婆婶婶一脱开小女孩单薄的衣服,眼泪刷地纷纷落下来。
小姑娘瘦得没有几两肉,骨形都看得清清楚楚。手臂上、小腿上全是新旧的伤痕,一道一道纵横交织,有的结了痂,有的还是青黑深疤。
“钟灵命苦啊!”给钟灵穿寿衣的钟四婶红着眼哭起来,“我屋里养了四个男伢儿,虽然穷,但一个也舍不得饿到他们,再调皮都舍不得重打,身上哪里有这么多疤呀!“
钟四婶万分心疼,她家住在钟家台的马头湾,与石潭湾这边隔得远,平时也不走动。她只知道钟家台有个疯疯癫癫的可怜女人,万万没想到这个癫婆娘家里还有个受尽虐待的小女儿。
“还不都是癫婆娘打的!天天只晓得打伢儿发癫!伢儿造孽,这么小就去了。”同是帮忙穿寿衣的一个姑婆也忍不住哭红了眼。
“早点去了还好些,不晓得以后要遭好多罪。”钟四婶边给钟灵擦身体边哭。“跟你洗干净点,好穿新衣服啊伢儿呀!造的么得孽啊...”说着说着床边女人们又哭作了一团。
癫婆娘被帮工的村民们栓在牛栏里不许接近钟灵,从刘五儿来直到现在早上,癫婆娘一直吱吱哇哇乱嚷不知是哭还是笑。
2、椒山发丧
钟灵身上的新换的寿衣还是钟四婶拿的她小姑的旧衣改的,寿鞋也穿得刘五儿屋里姑娘改小了的。这个癫婆娘屋里除了两个人和一张漆黑的老木床板,一无所有。
村民们打理干净了,赵老三就过来算时辰。一问钟灵生辰八字,问了一大圈都没人知道。帮工的去问癫婆娘,癫婆娘听不懂更说不出,依旧扳着牛栏栅栏作势要爬出来,吱吱哇哇不知道想干什么。
没人知道钟灵从哪儿来的,更没人知道她的生辰。只有个帮工的有印象,七八年前快过年的时候这人从外面打工回来,路上看见癫婆娘抱着个孩子兴冲冲地跑回山沟子。
从此以后大家就看见癫婆娘多了个孩子,没人会去在意这个孩子的身世,没人愿意去癫婆娘家里看看这个孩子的成长。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这个抱来的孩子好像天生就是长在钟家台癫婆娘家的,摊上个疯疯癫癫的母亲,只能天生天养,自生自灭。
“命苦啊,女伢儿,活了一世遭这么多孽。”钟四婶好不容易止住哭声,上了年纪的姑姑婆婆们又都被挑起来。“这个钟灵虽然平常不爱说话,但是伢儿终归是个好伢儿啊,看见哪个长辈都笑嘻嘻的一张脸...”
“只怪那个癫婆娘,好好的一个伢儿就把她打死了...”
“虎毒不食子啊...”
“又不是亲生的,哪个屋里亲生的伢儿这么打的啊?”
“听她们说是外头偷的别个的伢儿。”
“天啦,黑心肝的,拿别个的伢儿不当人,都虐待死了......”
五月初的清晨充满了凉意。露水挂在屋檐上头,灰蒙蒙的天空渐渐下起了蒙蒙微雨。雨虽小,却泛着浸人的寒意。
对面山头上有帮工的村民大声冲石潭湾这边喊话,“搞好了搞好了!快把人抬到断龙垭烧去!”
“啊啊吧啊啊!”牛栏那边被关着的癫婆娘突然发起疯来拼命地撞向栅栏,几撞几撞之下还真被她撞开了。关牛的栅栏被她几脚跨过,飞快地往屋里蹿去。
“快把她拦起!拦起!”
院子里乱作一团,男人们纷纷去拦癫婆娘,女人们赶紧在里屋围住钟灵的尸身,不肯让她靠近半步。
“啊啊吧啊啊!”癫婆娘扒着门框不肯撒手,死命地盯着床板上的钟灵,“啊啊啊吧啊啊——”哀叫声钻透清晨的雾霭,一声声尖叫格外凄厉渗人。
“抓紧起!莫让她动伢儿!”外头男人拖住癫婆娘的男人们在喊。一群人死死拖住住癫婆娘,扯的扯腿,扯的扯头发。
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