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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母将儿子盯了半晌,幽幽道:“既是如此,便由你们去吧。”说完便起身回屋。
临走前又道:“我那里有一块碧玉猫眼佩,成色不算太好,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什,但是你祖母留给我的,想来倒觉得与他相配,晚些时候我让锦绣给你拿去。你若看着时机合适,便替母亲送给他吧。”
折思谟心中欣喜,忙要去扶母亲回房,折母却朝他摆手,道:“得了,去找你的家去吧,省的在我眼前晃,惹人心烦。”
“母亲慢走。”
折母踏着稳健的步子离去,快要离开厅堂时,却听到背后又传来儿子如傻子一般的声音:
“母亲且宽心享福,明年叫你抱上胖孙子。”
晚上折思谟如常回到房间,碧瑛一边替他除去外衫,一边开口道:“你母亲……”
折思谟以为白日里母亲又叫碧瑛受了委屈,连忙打断他,道:“母亲若说了什么难听话,你莫要怪她,她都是为我。”
碧瑛被突然截断话头,不由得愣了愣。又听折思谟言语中似有不喜之意,便不再继续,只垂眸道:“碧瑛从不敢怪老夫人的。”
折思谟见他乖巧样子,便想继续开解,道:“母亲虽然性子刚强些,但人是极通情达理的,是非都看得透彻。”
说这话时,折思谟满脑子想的都是那块此刻揣在怀中的玉佩。
碧瑛听到耳中,想起的却是之前在将军府中,老夫人叫自己藏身在屏风后,与折思谟所说的话。
“你莫要背地里又去见那些不入流的人。”
“绝不可能允许上不了台面的人进府,污了我将军府的清名。”
“你是要让你父亲和我余生都活在羞耻之中吗?”
“京中合适的女子有许多,个个都是身家清白,母亲为你留意。”
还有那只躺在地上的香囊。
那时只道自己是个出身污秽的小倌,如今又知道自己的怪异身体……还有今日见面时,老夫人似乎对自己十分不喜,一直罚自己跪着……
折思谟应该已见过老夫人了,不知他们又说了些什么……
碧瑛闭了闭眼,不敢再想。
“一切等此战结束再说。”折思谟声音又响起。
碧瑛便不再开口,只安静服侍折思谟更衣,又去展被铺床。
折思谟看着碧瑛温柔的动作,心中也禁不住柔情似水。怀中放着锦绣刚刚拿给自己的玉佩,虽然很想现在就给那个在床褥间忙碌着的人,但又觉得太过轻率。
也怕,若是自己死在守城之战中,这玉佩给了碧瑛,岂不是让他为自己守活寡?
不如等战争结束,他便牵着碧瑛登上城墙,亲手系到他脖子上,让他这辈子都是他折思谟的人,是折家的人。
这夜折思谟照例抱着碧瑛入睡,带着满腔的期待去会了周公。
碧瑛却几乎一夜没有合眼,直到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睡去。他做了好些梦,一会儿梦见玄鋆在自己面前说笑,一会儿又是紫薇帝君问自己可愿下凡祝玄鋆一臂之力,又梦见堕仙台前南极仙翁对自己说:你本无仙缘,是玄鋆阴差阳错为你开了灵智,改了你的宿命。但天道终不可违,轮回之序不可乱,能否复道正序全在你一念之间。
碧瑛睁眼醒来,隐隐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仙翁口中的“复道正序”究竟是何意。
后面几日折思谟回到折府的时间越来越晚,有时几乎四更快过才回到房间。
碧瑛便几乎日日都去军营,和他们一起商议守城作战之法。
不管折思谟晚上何时回府,碧瑛惯会点着灯等他。折思谟虽口中说着“不需等我,你先睡便是”,但眉眼间却是显而易见的开心,明显十分享受。
但这些碧瑛都看不到。
他们独处时,碧瑛总是微微垂着眸,或是去做其他事,几乎从不去看他。
他们上次对视,恐怕还是那次为了火攻一事争吵时,一人眼中是质问与倔强,一人眼中是讽刺与失望。
这日进到房间,便见碧瑛已趴在桌上睡着,手中还捏着一本不知什么时候的兵书。
折思谟将门小心闭上,走到桌旁将碧瑛抱起,轻轻放到床上。
碧瑛醒转过来,便要起身为折思谟更衣。折思谟却伸手将他压回床上,随后自己也往床上一躺,从后面抱住碧瑛,和衣睡在一起。
“我躺一会儿就好。”折思谟在碧瑛耳边低声说。默了一会儿,折思谟又道:“这几日夏军佯攻频繁,大举攻城应该就在这些天了。夏军失了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