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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阵沉默,端王才开口,道:“你与玉瑾,似乎十分要好?”
碧瑛愣了一瞬,反应过来他是在说玉哥儿,又闻到帐中熟悉的香气,心中突然明了,口中回道:“碧瑛在玉蕤阁时,玉哥儿对碧瑛多有照拂,碧瑛心中对玉哥儿是十分感谢和亲近的。”
“那他,可有送给过你什么东西?”
碧瑛有些疑惑这问题,但仍是老实答道:“大约两月前,曾赠予过碧瑛一些银票,其余,倒是没有了。”
端王本脸上有些希冀,听完碧瑛话语,脸色又灰败下去,口中道:“两月前吗?原来那时他便已有所察觉,可笑我自诩机敏……也是,从小功课,他便总比我强些,若不是他父亲入狱,如今,应该早已是年少风光的翰林学士了……”
碧瑛想起那时玉哥儿口中所说的“故人”,心中更是了然。
沉默片刻,端王抬头看了看碧瑛,又道:“我自小顺遂,后来又掌天下之权,心中从未羡慕过旁人什么。如今,却羡慕阿谟。他有你倾心相随,常伴左右……”
碧瑛心中微有些苦涩,却无法道出,又劝慰端王道:“玉哥儿对端王一往情深,只要端王愿意,玉哥儿一定也盼望与你相守。”
端王脸上本一片死灰,此时显出些疑惑神色,道:“你如何得知他心中对我……可是他与你说过?”
碧瑛道:“倒是不曾说过,只是……”碧瑛顿了顿,在脑子仔细想了想,又道,“端王身上的熏香,玉哥儿也爱用的。”
“我虽在阁中时间不长,但也发现玉哥儿一些习惯。他平时虽也用香,但每隔几日会换上另一种熏香,闻起来让人觉得宁静悠远,想来是极珍贵的,正是端王此刻衣上的味道。”
“而且,玉哥儿每次换香之日,总是一大早便叫小厮仔细打扫房间,还要给房里换上那床长绒的波斯地毯,一干茶具也都换成极为贵重之物。”
“便连那天的厨房,也会请上外面酒楼的大厨,大家便都跟着享一次口福。”
“玉哥儿并不是一个十分看重身外之物的人,他置这些东西,想来,应都是为另一人所做。若不是心中极为珍视,又怎会在这些琐碎事情上一一顾全呢?”
碧瑛微微垂着头,边回忆边说道。
说完半晌,也不见端王答话,碧瑛便抬头去看,却见端王愣愣坐在那里,双唇微微颤抖,却不发一语。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端王声音传来,话语间却全是苦涩:“我从来不知……我一直以为,他心中欢喜的,是别人……”
碧瑛观端王面上形容,满是一股后悔绝望之气,又见他提到玉哥儿时,话语之间的苦涩,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但见端王如此,又不敢拿话去问他,便也只能将一腔疑惑都压在心底,只待再寻机会打听。
二人又再沉默对坐片刻,端王便起身告辞,离开了营帐。
碧瑛在帐中等了一会儿折思谟,有兵士进到账里,说道少将军那边议事还要很久,怕碧公子一直等,叫他过来传话,让碧公子先回府休息。
碧瑛见待在此处也无甚作用,便依言离开,先回折府去了。
晚上折思谟回到府里时,照例又是三更过了。
碧瑛见他面上疲惫神色,虽然心中有话,也不好再问,只帮他宽衣,又去整理被褥。
折思谟却坐在桌旁,看着碧瑛跪在床铺上忙碌的背影,主动说起今日端王所说之事的后续。
“我们预备用火攻。”
“什么?”碧瑛惊讶,停下手中动作,回身看向折思谟。
“近日风势足。西北本就少雨,现在入秋,更是干燥,我们用火攻,配合风势,敌营帐少说应能毁去几百间。”折思谟耐心解释道。
碧瑛却不同意这番做法,道:“可那附近并非不毛之地,还有一些百姓的房屋散落各处,尤其是北边高地,有一片聚居之地,若是风势突变,大火往北边蔓延,那些平民不止家园尽毁,恐怕连性命也难保。”
“非我族类,理他性命做甚。”折思谟嗤到。
听到折思谟口中又说出这样轻贱人性命的话,碧瑛有些急了,忙道:“打仗若不是为了保百姓生活安定,又有何益?”
折思谟本就是为了诱碧瑛与他多说些话,才提起今日所议之事,没想到碧瑛竟句句与他做对。来到抚谷一月以来,碧瑛便多是沉默,如今倒是开了口,却是数落他,折思谟心中一时来气,声量不觉提高,道:“你未免妇人之仁,那是他族百姓,今日尚是百姓,明日便能拿起刀来杀你的,有何值得怜惜?”
碧瑛却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你想用火攻,究竟是为了守住西北,还是为了建奇功,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