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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边儿不就有个小太监,你问问他,看还能不能割,要是能割,不就一了百了了?说不定你割完就能怀上孩子。”
这话有多锥心刺骨,李长川难道真的不知道?不,他知道,他比谁都知道,李长川察言观色的本事有多高明,父亲还活着的时候,张玉衡就看出来了,正因如此,他才能专往人的软肋捅刀子,李长川就是想让他不好受。
张玉衡藏在桌子底下的手都掐出血来了,唯有如此,他才能忍住将桌子掀翻的冲动,李长川就是这么个玩意儿,他比谁都清楚,再生气,都不过是和自己个儿过不去,李长川不疼不痒。
见张玉衡脸色不大好,李长川也没把话说下去,若无其事往大铜锅里下菜。
“北寒,”张玉衡须得说点儿什么,方能让几乎要涌出来的怒气不灼伤自己,“北寒在外头,吃得到火锅儿吗?”
李长川一贯知道他和儿子亲近,对他问起北寒的事儿也并不吃惊,如果他不问,他才觉得新奇,“你满脑子想的都是享受,他是出去剿匪,不是去游山玩水,吃个屁火锅,有窝头啃就不错了。我告诉你,不要拿你老娘们儿的眼光去看我的儿子。他是去打仗,去杀人,不吃苦,怎么把那些打家劫舍、杀人无算的胡子都给我除掉?!他可是和我立了军令状的,不把‘花脸王’及其同党杀光,绝不回来见我!”
张玉衡这下儿,彻彻底底一点儿胃口都没有了,呕吐感在他体内翻搅,原先吃下去的羊肉,在他胃里翻江倒海,他用指甲掐着自己的虎口,不管多想吐,都不能表现出来,不然以李长川的阅历,一定能看出他怀了孕——还不知李北珩究竟意欲何为,不能大意。
李长川的每句话,都让他觉得烦躁,比过去哪一回都严重,是因为关系到北寒,还是因为这会儿他有了身子?张玉衡不知道,可不管究竟是因为什么,他都不能把这烦躁不收敛地表露出来——他此时更厌恶李北珩,假使李北珩没从他的废纸堆里翻出他撕碎的那封信,这会儿他大可当着李长川的面儿酣畅淋漓地吐一回,那样,他不信李长川还会待在这儿恶心他。
吃过火锅儿,李长川还不肯走,威风八面地摊开手,让含英给他解衣裳的扣子,明明白白今晚是要在张玉衡这儿住下来了。
张玉衡心觉不妙,他他要是真的住下来,且不说别的,就是他胃里的难受劲儿就够他吃一壶的,一回两回能掐手上的肉,十回八回下来,他还能忍得住吗?就算忍得住,那他的手还能要吗?
李长川对此一无所知,先让含英伺候着捶腿揉腿,还想要福寿膏来抽,只是过去当着张玉衡的面儿抽过一回,教他一点儿情面不留地冷嘲热讽一通,脸都丢到姥姥家去了,这会儿酒足饭饱,实在懒得再折腾,也就自己消了这念头。
他懒洋洋地靠在美人榻上,玩儿一个紫砂茶壶,心不在焉道:“姓孙的把西太后的坟都给挖啦!我看,也没人整治他,他发了大财!”
张玉衡道:“有头有脸的人都拿了他的手软,谁想把好处还回去呢?不知他们对着从老佛爷嘴里抠出来的夜明珠,也吃不吃得下饭。”
李长川看他一眼,说:“没人来给你送好处?”
张玉衡冷淡道:“他们关内的事,自然有他们关内的人来操心,奉天天高皇帝远的,谁肯搭理我来?再者说,就真有人来讨你的好,想也去求你眼前正红的五夫人了,哪个管我还活没活着。”
李长川摇头道:“你这张嘴,说话忒刻薄,我看,你也和老五学学如何说喜庆话儿,这对你没坏处。”
“我活得好好的,没道理去和别人学,您不爱听我说话,那我也乐得清静——您回罢,五夫人正等着您。”
他说的是真心话,李长川能走,也不用他勉强自己在这儿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对谁都只有好处,可李长川仿佛觉得他正在说反话,玩儿欲拒还迎、欲擒故纵那一套,偏又吃这难得的、拐弯抹角的挽留,得意洋洋,纵声大笑。
“老五和你将来的儿媳妇说话呢,我才懒得去听她们娘儿们的私房话。如今,北寒都要娶妻生子,延绵子孙,你年岁也不小了,再没个孩子,等将来北寒的儿子抱着你的腿喊二奶奶的时候,怕你都没脸面答应!张大小姐,我这可是体谅你,不能只吃药调养,最要紧的,还是得靠你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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