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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翘滚在地上,大梦初醒,连忙爬过来,把头磕在地上,抖个不停。
    他生的消瘦,腰不盈一握,屁股却很大,如此伏在地上,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后颈,和伶仃的细腰,将屁股衬的更大,又正颤抖,让人怎么看,都有几分邀宠献媚的劲儿。
    张玉衡冷静下来,心忖,也许小太监的上一个主子喜欢让他服侍,他才养成了这样的习惯,一时之间难以改过来,睡的云里雾里还下意识地去讨好主子,也不是大罪过。
    见连翘诚惶诚恐的模样,张玉衡心中生出几分不忍,都是乱世浮萍,他和这小太监,又有何不同?现如今连翘跪在地上求他,安知将来他不会去求旁人?
    “你起来吧,倒杯水来。”
    连翘如蒙大赦,也不敢起,就着跪在地上的姿势,膝行到圆桌边给他倒了杯白开水,又膝行着端过来,一点儿都没洒。
    张玉衡啜了半盏水,口干舌燥的感觉总算好了些,长长出口气,看连翘还在伏在地上,很害怕似的,叹道:“你……不必在这,去外间睡吧。”
    连翘哆哆嗦嗦道:“小姐,奴婢惹您生气了,都是奴婢的错儿,您饶奴婢这一回,奴婢再也不敢了。”
    张玉衡知道,他是怕如今这差事也留不住,才会这样怕,于是道:“我不是要赶你走,只是不惯睡觉时身边儿有人。”
    连翘把脸抬起来,泫然欲泣,一双凤眼好似含了说不尽的缱绻柔情,让张玉衡看了,也难免有瞬间的恍惚,这小太监,或许真和含英说的一样,不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管事儿太监。
    张玉衡心念一转,拢着锦被躺下,眼睛看着仍跪地不起的小太监,淡淡道:“你从前伺候的……是男人?”
    连翘揣摩着主子的脸色,看出他这会儿一点儿也不困了,还想和自个儿聊几句深闺风月事,很乖觉地凑过去,软软道:“您慧眼。打清宫完了,奴婢流落民间,迫于生计,做了不少说来怕污您尊耳的腌臢事……小姐,求您别嫌弃奴婢。”
    张玉衡当然不会一点儿底儿都不知道就将人留在身边儿,这个名唤连翘的小太监,和许多流落民间的宦官一样,在高门深宅辗转,只是不知是哪一位,教他把那事儿当成了下意识的习惯,也不好问。小太监怕他“嫌弃”,哪儿至于。
    “那你,伺没伺候过有孕在身的女人?”
    连翘小心翼翼道:“ 奴婢尚未有这福分。”
    张玉衡和小太监不着边际地说了会儿话,又睡着了,也慢慢儿习惯黑夜睡觉,炕下有人守着。
    不得不说,连翘不愧是打宫里出来的,伺候人的本事可谓一绝,有他在,含英可以高枕无忧,张玉衡也觉得便宜不少,不用说话,只一个眼神,小太监就知道如何伺候,他也因此常将连翘带在身边儿,左右连翘不过是个太监,招惹不了什么是非。
    如此一旬之后,“乐不思蜀”的“刘禅”终于从槐树县打道回府。
    李北寒先去军政署他老子的办公室点了个卯,又马不停蹄回了帅府,去二妈妈房中“请安”,一进门儿,见二妈妈正在书案后看账本儿,过去就将手抚上他的肚子,殷切问:“怀了吗?”
    张玉衡:“……”
    李北寒话说出口,才看见书案下边儿,还跪着个瑟瑟发抖的小白脸儿。
    他想都没想,抬脚就踹,横眉竖目道:“哪儿来的小白脸儿?二妈妈,您也学会养姘头了?还养到家里来了?!”
    张玉衡:“……”
    连翘前些天夜里才让新主子张玉衡踹倒,今儿又让李北寒当胸一脚,踹在心口,这力道和张玉衡的力道可不一样,李北寒少年练武,身在行伍,又穿着军靴,在愤怒之下,这一下儿几乎把连翘踹的翻白眼儿晕厥过去。
    张玉衡斥道:“说什么混账话!你这是打哪学来的坏毛病,不分青红皂白就和人动手,谁这样儿教你的?我看你本事没见长,架子倒越来越大,和不讲道理的土匪座山雕有什么两样?……连翘是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