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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一放松警惕,就很可能出现差错。
他目光一转,扫过在二妈妈身边儿不停献殷勤的年轻男人,那个他们临时下榻的别院的土财主的儿子,妈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倒没去想,这名叫做石宣海的年轻人不过是商人本色,想同张玉衡打好关系,哪儿是什么“奸”什么“盗”,概因他见人长相清秀,又和二妈妈相谈甚欢,心里觉得不爽,自然而然看对方不似好人罢了。
晌午,技术人员们还在干劲儿十足地忙忙碌碌,张玉衡也没离开,只打算在附近走一走,这荒凉萧瑟的风景,也别有一番趣味,等将来矿开了,山也会被炸开,届时这景色也只会存在于人们的记忆之中,再也寻不着。
远处,灰扑扑的土地上,一只灰兔蹿了过去。
张玉衡裹裹貂裘,长出一口气,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变成袅袅白雾。
“二妈妈,您不去吃点儿东西?”
一道声音在他头顶响起,张玉衡不用回头,也知道北寒离自己多近。
这会儿,人们都在不远处囫囵吞吃带来的饼子肉干,含英也为小姐备了食盒,只是张玉衡不肯吃。
张玉衡道:“这地儿,如何吃得下。”
李北寒笑了一下儿,显得很无奈,“您不吃,饿的是您自己。”
“用你管。”张玉衡轻轻哼了声。
李北寒跟在他身边儿,陪他在光秃秃的山上散步。
他走着走着,离二妈妈越来越远,在苍白的山上,二妈妈一袭墨黑貂裘,唯有面容白如羊脂美玉,看上去华贵雍容,又充满说不出的风情韵味儿。
和时下追逐西洋打扮的女人们不同,张玉衡一贯作老式打扮,肚兜儿、旗袍、披风,三千青丝也挽的一丝不苟,精致已极,贵气迫人,甚至不用珠翠,不施粉黛,都比那些满身挂满珠宝的女人都——等等。
李北寒快走两步,抓住二妈妈的手。
张玉衡想也不想,把他甩开,说:“做什么?”
李北寒挑眉道:“您戴我送您的戒指了?”
他说的,是吃火锅儿那天晚上,他拿去给二妈妈赔罪的礼物,一枚打从皇宫里流出来的戒指,上头镶嵌着一枚硕大的祖母绿宝石,相传是数百年前西域小国上贡的宝贝。
李北寒眼中顿时充满玩味。
张玉衡道:“不能戴?”
李北寒走在他身边儿,垂眼看他,笑道:“当然能,本来就是送您的东西。我只是,以为您还在生我的气。”
“我哪儿那么多气要生,难道你不知道,肝火太盛易生皱纹,你也知道,我如今原本就已不年轻,怎么还敢生气。”
李北寒:“……”
“二妈妈,原来,您是气这个?我那会是只是和您顽笑。”李北寒想去拉二妈妈的手,可张玉衡刻意离他远了一点儿,身后那么多人正看着他们,出格太多,一定会招致非议,他只好若无其事,落后二妈妈半步,和他一起往前走,一边儿道:“您是我见过最漂亮、最好看的女人,不然,我又怎么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和您在一起呢?”
他们和众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只有一个含英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四下悄寂,连声鸟叫都没有,只有从北边儿吹过来的风,拂过张玉衡貂裘上细滑的皮毛。
张玉衡淡淡道:“呵,是吗。”
他的语气,不是询问,更似嘲讽,显然,一点儿都不相信李北寒的甜言蜜语,他又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哪儿会那么傻,把男人随手拈来的好听话当真,李北寒不过是不经心地哄他几句,他心里明白的很。
不过,张玉衡没多纠缠,李北寒愿意把他当小姑娘哄,那随他去。
李北寒道:“二妈妈,我说的,都是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