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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北寒扬声道:“二妈妈,二妈妈!你哪儿去了!把我自己丢这儿算怎么回事儿?”
含英闻声过来,将他身上的被子扯到一边儿,边收拾边道:“铺子上的大柜来对账,小姐一早就去外院忙了,就你懒,太阳都晒屁股了还睡。”
李北寒连忙拉过枕头挡住下半身,抱怨道:“含英姨,我知道你是看着我长大的,可我这会儿是大人了,你不能随随便便就掀我被子,你这样,我多尴尬啊。”
含英啐他:“你那玩意儿我早看腻了,也不知道是谁打小就成天光着屁股赖在我们小姐屋里不走,害得我们小姐觉都没法好好睡,整夜整夜地守着你。”
李北寒一边儿穿衣裳,一边儿道:“我都记得,姨,你就别啰嗦了。待会儿咱们上街玩儿,我请你吃火锅儿,这总行了吧。”
含英笑起来,说:“算你有良心。”
李北寒在二妈妈屋里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饭”,一出门儿,就让五夫人身边的丫头春华拉过去,说五夫人找他呢。
五夫人正晒着太阳逗她那只小白狗儿,见李北寒过来,眉开眼笑地朝他招手,“北寒,你可醒了,我还以为你这一觉得睡到过午呢。”
李北寒道:“五妈妈,找我有事儿?”
五夫人递给他一把瓜子儿,说:“没事儿就不能找你?瞧你这话说的。你就成天和你二妈妈亲,不把五妈妈当人看,是不是?”
李北寒懒洋洋坐在摇椅上,微微阖着眼睛,不冷不热道:“五妈妈,我哪儿不把你当人看了,你吩咐的事儿我哪件没给你办好?你要这么说,可伤我心了。”
他长相俊美,融合了父亲李长川的英挺和母亲赵氏的清秀,眉飞入鬓,双眼灿若寒星,鼻梁挺拔,嘴唇削薄,总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人分不清究竟是亲昵还是嘲讽。
这会儿,晌午的日光落在他脸上,留下一点儿阴影,让他看上去颇有几分玩世不恭的浪荡气息。
五夫人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行,算五妈妈说错话了,成不成?你爸爸一早儿就上军政署处理公务去了,出门儿前想和你说件事儿,又不舍得把你叫醒,就嘱咐我和你说。大儿子(zei),你今年也二十啦,该娶妻生子、成家立业啦。”
李北寒挑眉。
五夫人凑在他身边儿,说:“你知不知道,你爸爸有位把兄弟,论起来,你该叫朱大爷,这位朱大爷当年在你爸爸最难的时候拉过他一把,你爸爸和他约定,将来要是发达了,就让你娶他闺女。朱小姐去年年底留洋回来,人长得俊,书也读的好,你爸爸的意思,趁新年,把婚事办了。”
五夫人的话,李北寒听了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他淡淡道:“五妈妈,人我都没见过,哪能说结婚就结婚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我记得你和我爸也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咋一到我这儿就包办婚姻了?你和我爸说,想娶他娶,我看他还老当益壮,听说前段时间还捧窑姐儿呢。”
五夫人脸一阵红一阵白,李北寒的话,句句都在戳她肺管子,她和帅爷咋认识的谁不知道?她什么出身谁不知道?打她从花街进了帅府的门儿,多少年没人敢在她跟前提这事儿,可李北寒敢,变着法儿地骂她,她还不敢甩脸子。
“北寒,你冲我撒什么气,这也不是我的主意,你老子让我和你说,我有什么法子?五妈妈可对你不薄,你不能这么伤我的心。……你说,帅爷去逛窑子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找谁了?”
李北寒添油加醋地把李长川的风流事儿抖搂出来,见五夫人气的一个劲儿打摆子,方心满意足地停下,扬长而去。
他自然要去找二妈妈张玉衡,他还没忘自己答应的事儿,要陪二妈妈上街。
张玉衡打发了大柜,正吃茶润嗓,见他来,问:“饭吃过了?”
李北寒道:“吃过了,二妈妈,还是你屋里的饭好吃。”
张玉衡瞥他一眼,不冷不热道:“说这话来哄谁,我让下头收拾了山珍海味,你不还是出去吃花酒?连打发个人来和我说一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