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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徒生童话不假思索,“安徒生算什么。”
“……但程楚歌也不写童话啊。”
“写不写童话跟是不是伟大的童话作家有什么关系?”
“……”
强词夺理。
看来这只小物灵不过是要把世界上所有的褒义词和好听的短语全安在它主人身上,而且不接受反驳。
卧室里的物灵们正叽叽咕咕着,忽然客厅里传来一阵电话铃响。
叮铃——
四个物灵顿时一僵。
这阵电话铃在音色和音量上与其他的电话铃之间并没有什么区别,因此它们的僵硬并不在于这铃声。
它们的僵硬也不在于这铃声之突然,毕竟电话铃声这种东西总是突然响起的,能把人吓得个激灵。
它们僵硬——因为程楚歌家里从来就没有过座机电话这种东西。
金丝眼镜缓缓朝着客厅那边看过去。
天已经黑了,屋里没有开灯,什么都看不清,是一团黑乎乎的。黑暗里,只有叮铃叮铃的电话铃声在响。
从来没有过电话的客厅里出现了陌生的电话。
就像客厅里没有过镜子的青山园秦家客厅里出现了镜子。
一种阴森森的气息从那边蔓延过来,像是绳索攥住身体,一时间谁也动不了了,连呼吸都困难。
是一只堕灵。
压制感没有前不久打电话的那一只来得沉,但也不可小觑。
叮铃——
电话像是无止境一般响着,不知疲倦,恶意森森。谁也动不了。
不多久,门外一阵脚步声,伴随着说笑。但,在隔壁停下了,回来的是几个邻居。邻居对一墙之隔的险事一无所知,进了自己屋里。
家门外面的走廊上又安静下来。
客厅里的铃声不断响着,每一声都相同,声与声之间的间隔也是恒定的,有一种机械的僵硬感。
终于,那阵独属于屋主人的脚步声在远处响起,渐渐近了。
没法动弹的金丝眼镜想起在组会上看见过的青山园镜子杀人案受害者的照片。那么惨烈的尸体。那么疼。
程楚歌的脚步在门外停了,不知他是否隐约听见了里面怪异的电话铃声,钥匙声音比往常来得迟一些。
咔嗒。
门开了。
叮铃——
电话铃仍响着,一片黑暗,不知那部来意不善的电话机在哪里,也不知它究竟想做什么。
叮铃——
只一瞬间!
嘭!
枪是静音□□,这是子弹打穿塑料机身的声音。
叮——
电话声音像是卡住了。
又一声,嘭!
第二枪。
客厅里安静了。
很静。
他站在门外没有动,耐心地等着。
良久。一片黑暗里,一阵低微的咔滋声在地上响了,他朝着那个方向开了第三枪。
嘭!
伴随着这最后一声的还有一阵刺耳的嘶划声,大概是彻底破碎的电话机身飞划在电视屏幕或地板上。
屋主人手里仍拿着枪,没松懈,在门外站了许久许久。
屋里没有动静,那个东西死了个透彻。
他伸手开了灯。
客厅虽说不上一片狼藉,但也不算太干净,被枪打成了碎片的老式电话机散得到处都是,划破了墙,还磕坏了茶几一角。
他拿着枪,在屋里到处走了一道,检查。客厅。书房。卧室。没有别的可疑东西了。他走回客厅,用筷子把地上的电话残骸全数捡进了一只塑料盆。
程楚歌看着盆子里的电话机碎片。
塑料外壳,金属内件,线圈……从零散的部件看上去,这部电话机与寻常电话机并无分别。就像那面杀人的镜子与寻常的镜子也并无分别。
这场袭击,是因为他白日里的试探被察觉了吗?
不知道所谓的“天兰仙”现在藏在哪里。
第38章
跨越周日与周一的那个晚上,临冬苑公寓27楼的某间屋子里始终很安静,谁也没睡,屋主人一面貌似专心地在灯下把那部破碎的电话机拆了又拼、拼了又拆,一面戒备着周围的动静。
无事发生。
没有电话铃响,也没有别家的物灵跑来作乱,他自己家里的四个则乖兮兮地趴在自己该在的地方,虽是被先前的事吓得全身发冷,但都没动。
若不是人人都记得碎在盆子里的那部旧电话先前试图袭击人,这还真是一幅十分符合唯物主义世界观的画面。
一整个晚上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过去了,太阳出来以后,呵欠连天的许愿是在程楚歌出门十五分钟后才走的,在一楼大厅里还碰见楼下吃早餐回来的刘姓邻居,两个人颇为友好地聊了会儿天气。
我们只知道他姓刘、却不知道他到底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