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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时予抬头,平淡地说:“我不接受。”
“还用得着你不接受,”丹姐爽朗地笑了笑,“我给驳回了,知道你不喜欢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林时予向丹姐道谢。
“当初签合同的时候都说清楚了,有什么好谢的。”丹姐不以为意,让林时予先去隔壁会议室,她马上叫人过来,一起讨论一下参加《风止》首映式需要提前做的准备。
回去的时候快中午了,林时予刚从电梯出来,就看到趴在走廊拐角的蛋黄。
蛋黄兴奋地往他身上扑,睁大圆溜溜的眼睛,扒拉林时予的裤脚,缠着他抱。
林时予看了眼走廊,空荡荡的没有人,犹豫了几秒,蹲下身子把蛋黄抱看着蛋黄。
“你怎么在这?”林时予揉了下蛋黄的脑袋,轻声说,“我不能带你回家。”
蛋黄听不懂,直接跳到林时予膝盖上,仰着脑袋喵喵叫,又去舔他的手指。
它和以前一模一样,饿了就变得特别粘人,林时予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抱着蛋黄起身,再次确认周围没有人后,才去开门。
房子是现代简约风的风格,墙面用了几何线条修饰,色彩明快跳跃,外立面简洁流畅,顶部以波浪、架廊式挑板架构,立面立体层次感较强,大气硬朗。
林时予不做饭,冰箱里只有些牛奶和水果,蛋黄喝不了牛奶,林时予就把苹果切成小块儿,和蓝莓混在一起,让蛋黄先填一下肚子。
喂完蛋黄,林时予在一个藤编的篮子里铺上小毛毯,将蛋黄抱进去,放回走廊拐角处。
见蛋黄要往外跑,林时予握了下蛋黄的爪子,说:“你乖乖待在这,不要乱跑,等他来接你。”
话还没说完,面前投下了大片阴影,将林时予整个人覆盖住。
林时予抬头,和陆以瑾视线相撞。
在陆以瑾伸手那刻,林时予起身躲开,装作没看见他,面无表情地回去。
陆以瑾用脚抵住门,一手提着篮子,一手摁在门上,不让林时予关上。
林时予回头看他,眼神又冷又硬,充满了戒备。
“要我说多少遍?别再缠着我了。”
陆以瑾加大手上的力度,将门彻底推开,篮子滚落在地,蛋黄跳到一边,追着篮子玩耍去了。
林时予被陆以瑾压在门后,浑身动弹不得。
陆以瑾力气太大了,林时予怕他失控,尽量用平缓的语气说话:“陆以瑾,你不要这样。”
“不要这样?”陆以瑾说,“那你就听我的啊。”
“哥哥,你为什么不听话?”
偏执的眼神加上熟悉的话,让林时予顿时冷了脸,他问陆以瑾:“当初你在巷子里被人霸凌,是不是谋划好的,蓄意接近我?”
陆以瑾:“是。”
“你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因为你爸的婚姻?”
“是。”陆以瑾低声说,
“看着我像个傻子似的沉迷,心甘情愿躺在你身下,是不是觉得很好玩?”
林时予最后一句放得很轻:“陆以瑾,你还没玩够吗?”
也许是昨天做了梦的原因,明明已经在极力控制了,但还是带着鼻音,眼里布满了潮湿的水汽。
陆以瑾有些慌乱地看着林时予,对于从前的事,他没有借口,也无从解释,只能无措地抚摸林时予发红的眼睛,一遍一遍地说:“对不起哥哥。”
“哥哥,我爱你。”
……
林时予掰开陆以瑾的手,望进他的眼睛里,一字一顿地开口:“感情的基础都是假的,你跟我谈什么爱情?”
“所以现在可以出去了吗?”林时予指了下在客厅撒欢的蛋黄,声音冷下来,“把蛋黄带走,以后别见面了,你对我的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陆以瑾垂下眼皮,遮掩住眼里的情绪,换上发软的语气。
“哥哥,你直接跟我说,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天真可爱的,活泼开朗的还是成熟谨慎的?你喜欢什么样,我就成为什么样。”
林时予觉得可笑:“你能装一辈子吗?”
“你要是喜欢,我能装到下辈子。”陆以瑾说。
僵持了很久,林时予失去了耐心,皱着眉:“你再不走,我报警了。”
“当初哥哥在巷子里捡到我的时候,也是这样,严肃冷漠地说要报警。”陆以瑾碰了下林时予的脸。
“怎么能不要我呢?”陆以瑾笑起来,瞳孔幽沉压抑,慢吞吞地说,“你捡到的,归你了。”
虽然笑着,气势却冷沉压迫,从四面八方裹挟住林时予,让他难以呼吸。
水果刀刚才切了苹果,放在台面上,离他们只有几步之遥。
陆以瑾手长,探了下身子就拿到了,他握住刀刃,将木柄递给林时予,待林时予拿紧后松手,说:“哥哥,想摆脱我的话,只有这种方法。”
“你以为我不敢吗?”林时予攥紧了刀柄。
刀尖在抖动,碰到陆以瑾的手腕,又颤颤巍巍地落空。
陆以瑾啧了一声,干脆利落地把手腕送上去,立刻划开了一道口子,血珠滚出来,从手心蜿蜒向下,顺着手指滴到地面上。
林时予被猩红的血刺得不断后退,陆以瑾却步步紧逼。
陆以瑾以前很娇气,稍微弄到一个小伤口,就喊疼,要林时予哄,会撒很久的娇,现在划破了手腕,却一脸倘然自若,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林时予觉得荒唐。
更荒唐的是,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还会心疼。
“割腕太慢了,”陆以瑾笑了笑,握着刀按向心口,“这里比较快一点。”
林时予对上他的眼神,内心深处生发出了恐惧。
陆以瑾是认真的。
林时予扔了刀,用力推开陆以瑾,骂他骗子,王八蛋,又骂他混蛋。
陆以瑾踉跄了一步,逼近林时予,双手捧住他的脸颊。
血珠要掉不掉地缀在手肘尖,一晃动,溅到光滑的大理石上,像开了一朵花。
陆以瑾说:“哥哥,这么多年了,你连脏话都不会讲吗?”
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沉溺的眼神望着林时予,鼻尖相触又马上撤开,带着若即若离的暧昧,犹如情人之间的呢喃:“我就是个坏种。”
“还是什么呢?”陆以瑾眼神没离开过林时予,绞尽脑汁想了好一会儿,半晌,郑重其事地补充道,“对了,还是个贪恋你的小畜生。”
他的眼神仿若实质,一点一点拨开林时予的衣物,探进去四处游走,不断揉捏。
林时予闭了闭眼,冷声说:“陆以瑾,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