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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她大脑空白,甚至没发觉自己的手和钥匙还硌在两人之间。
訾岳庭空出一只手,将她无处是从的手放在了自己腰上。
面对完全没有绘画基础的学生,需要一点一点慢慢教,从最基本的握笔开始。
他今天很奇怪,见面时林悠便察觉到了。
她小心提问,“……你没事吧?”
訾岳庭应,“嗯。”
他其实只想抱着她,缓一缓,然后聆听内心独白在奚落中作乐。
看,这就是他如今“信仰”的生活,连一个能说“累”的地方都没有。
她似乎不明白,他现如今的困顿多少也因由她而起。
他的心原是一口枯井,如果不是她带来了甘霖,他也许就放弃了。每天按部就班过日子,除了股票偶尔会给他添堵,其余的,他一点也不苦恼。和谁在一起,再不再婚,画不画画,都无所谓了。
是她吹皱了这一池春水。
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在这时。
若是早几年,紧挨那段最空虚的日子,他会闭眼就给她承诺。
若是迟几年,他身边有人了,也就心不浮气不躁,安安生生过日子了。
其实訾崇茂说的并没有错。路是他自己选的,决定是他自己做的。人生走到这一步,怪不了谁。
做坏了的石膏像可以从头来过,生活为什么不能重新开始?
他也想重新开始。攀着天梯,逃离现实的泥沼,越快越好。
他的怀抱很沉,有意无意中,也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重量分担在了她身上。
她的身高只能够到他的肩膀,半张脸都被他捂在怀里。
林悠稍微有些喘不过气。
“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去睡一会儿……”
訾岳庭终于放开她,语气温顺,“好。”
他松开了手臂,却并没有松手。
拥抱结束,訾岳庭顺理成章地握住了她的手。
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拥抱,都发生在一瞬间。
根本没有给她心理接受的时间。
明明是她家,被他牵着手,反倒有种是他领着她进自己卧室的感觉。
门敞着,林悠没呆几秒,就想离开。
“去哪?”
林悠口渴,闪烁其词,“我……不困。”
訾岳庭提醒她,“你昨晚也没睡。”
“……”
手还被他握着,林悠没法溜。她动了临阵脱逃的念头,并非因为对他有戒心与防备。
她只是……没准备好。
訾岳庭看见她的犹豫,于是松手,坐在床边,颓丧地说了四个字。
“就当陪我。”
她愿意整晚陪他在夜灯下枯坐,应该不会介意施舍这几个小时,和他一起分摊寂寞。
当然,这只是他的合理猜想。
最坏的结果,无非是他连最后一处避难所也没有了。
他今天的目光和平时不太一样。
她不想见到他落寞。
林悠双手撑着床沿坐下,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下后颈,说:“我身上可能有牛的味道。”
昨天晚上他们是真的一个人牵牛,一个人赶牛,连拉带拽把牛送回到王文贵家里去的。
訾岳庭笑了一下,凑到她的头顶装模作样地闻了闻。
“没味道啊。”
为缓解她的羞赧,他又问:“我身上有没有味道?”
拥抱的时候,她呼吸得很急,将他的气味记得很深。
“没有。”
而且……还挺香。
或许“香”这个词并不准确,他的衬衣上残留有古龙水的气味,也许是昨天出门时喷的,留香到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前调后调之分,只是最单纯的原调Perfume。
卧室的床还挺大的,睡两个人绰绰有余,一点不局促。林悠搞不清楚这是一米八还是一米五的床,反正枕头被罩这些都是从家里带来的,一样都没有买新的。
昨天上班时着急,床也没铺,衣服七零八落挂在椅子上……要知道他会上来,她就好好收拾一下了。
林悠很不自然地在左顾右盼,手指敲打在床单上,像在弹钢琴。
任谁看都是临场紧张。
訾岳庭问她,“你今天不用去单位吧?”
林悠摇头。
“那晚上我们可以约会。”
“去哪儿约会?”
訾岳庭和衣躺下,说:“先睡。睡